再次醒来，窗外已经天已经黑了，只留下一点残霞。理查德扶着脑袋坐了起来，睡了几个小时并没有让他精神得到缓和，反而更加疲惫压抑，头更沉重了。他望着窗外，无限的失落和孤独像触手一样裹挟住他。他抓着身上的毯子，上面还有伊恩的味道，他把头埋在里面，深深吸了两口气。空气一阵寂静，他只觉得眩晕，想吐，胃里不断翻滚着。理查德伸手去抓桌子上的药瓶，却没稳住身体，一下子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伊恩听到声响，连忙从书房里出来，可他没急着过去扶理查德，只远远地站着，看那个男人在地上痛苦的样子。

理查德抓着那条有妻子味道的毯子，蒙住了口鼻和眼睛，暴躁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掀翻了。他闻着上面的味道，可又参杂了陌生的新的柠檬味，是伊恩今天在健身房用的洗发水味。

他闻到后更想吐了，可又舍不得那几缕妻子的香气，于是又厌恶又迷恋的抓着毯子。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落水狗一样狼狈。

伊恩姗姗来迟，跪到他身边，拉开了那条遮住理查德漂亮眼睛的毯子，露出一双湿漉漉的蓝宝石。

理查德像沙漠里的鱼回到大海一般，猛地抱住妻子，浑身颤抖着，力气大得惊人。他口中喃喃着伊恩的名字，脑子里一片混沌，睡前吃的药完全没起作用，他只抱着妻子不断地汲取营养，仿佛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伊恩被他铁一样的双臂抱在怀里，疼得咬牙，那是要把他生吞活剥，融入骨血的力气，他抬手抚摸着丈夫的后颈，轻声说：“对不起，下次我会快点来你身边的。”

理查德摇了摇头，他松了点力气：“我要在你旁边睡，你不要走。”还带着哭腔。

伊恩有些好笑，他问：“可我要工作啊。”

理查德原本想说让伊恩别工作了，他那几本可怜见的小说销量一直平平，要不是自己出手，还不一定能出版得了。还不如在家里好好被自己养着，何必通宵赶稿。

但他知道说这话，伊恩肯定会生气。之前有过这样的前科，伊恩差点…算了，现在不是回忆这个的时候。太太能在家写作，不出门抛头露面已经很好了。

于是他想了想，难得替太太考虑了一番。

“我要买张床在你的书房。”他说了想法。

可伊恩皱了皱眉，把他推开了。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去洗把脸理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