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恬浑身战栗了一下。
直到此时此刻, 所有感官才彻底回归本身, 他就像是长久淹没在海里, 被突然揪出海面的?溺水者。
刹那间, 铺天?盖地的?疼痛宛如无?孔不?入的?空气,凶猛灌入鼻腔、口腔、撕扯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最先被袭击的?是胃部?。
秋恬只觉得一阵猛烈的?疼痛在胸腹处炸开, 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他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天?旋地转中, 捂住口鼻的?手指逐渐被洇湿。
·
市郊一所废弃研究院里, 实验室还?保留着当年的?原貌, 器械却焕然一新。
“我靠,什么意思啊周书闻, 你自己搭了个?实验室?”
周书闻瞥一眼东张西望的?朋友,淡淡道:“就是换了几个?新的?器材,时间紧,环境做不?到太好。”
“已经很可以了,所以你是想干嘛?”
周书闻拎着一个?小小的?箱子,对上?朋友单纯且充满好奇的?目光。
这是他大学校友,以前打?辩论认识的?。
读研后周书闻走?了临床,他则搞科研去?了,现在在市疾病研究中心上?班,做血液细胞分析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我想请你帮个?忙。”周书闻说。
“就这啊,”朋友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是有什么想拿来化验的?东西么,你们医院不?好做啊?”
周书闻点了点头:“对。”
“那好说啊,你给我,我带回我们所里就行,干嘛还?自己搞一实验室,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啊。”朋友呵呵笑着。
“你们所里也不?能做。”周书闻低声的?:“不?能留下任何?实质性的?记录。”
他气压很低,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和往常的?模样判若两人。
朋友心里一惊,扶着椅背就颤巍巍站起来了,紧张地:“不?是吧,你别是……”
“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周书闻直截了当:“你可以放心。”
朋友这才松了口气,又大马金刀坐回去?:“可吓死我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周书闻提起小箱子,放到两人中间的?圆桌上?。
那是一只银白色的?金属箱子,一般医院运输疫苗、血液、生物试剂的?时候都会用这种便携的?冷藏箱。
周书闻打?开锁扣,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只装着少许蓝色液体的?密封试管。
“这是什么玩意儿?”朋友小心将试管拿起来看了看。
这种蓝色液体很特别,外观有点像某些金属溶液,但又隐隐散发着些许幽蓝色的?光。
在他的?认知里,似乎没有哪种金属能够完全达到这样的?颜色。
周书闻看着朋友逐渐皱起的?眉头和明晃晃探究的?目光,无?声地叹了叹。
他不?能说这是某种生物的?血液,也没有必要,毕竟这种“血”和人类观念里的?“血”无?论外观还?是结构都毫无?相似之处了。
“你就当是一种不?知名液体吧,”周书闻说:“放心,无?毒,不?存在腐蚀性、放射性,直接接触也不?会伤害人体。”
他缓缓抬眼,对上?朋友严肃而略显茫然的?目光:
“需要的?器材都准备好了,我需要你分析化验出这种液体的?全部?详细成分,对你来说是可以做到的?吧?”
“可、可以是可以,”朋友莫名有些卡壳:“但是……”
周书闻站起身,按了按朋友的?肩,力道沉重却克制:“拜托你了。”
·
“呼,呼呼”
甘兴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好遇到周书闻从实验室里出来。
废旧的?建筑空无?一人,走?廊里回音很大,显得甘兴平的喘息愈发明显。
五月的?气温虽然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