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他身体里是异常沉重的疼痛,以至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控制、去阻止血液从口鼻中流失。

深切的难过将?他包裹。

他在?遗憾和痛苦中感到意识渐渐抽离, 世界彻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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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像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

他们或是惊恐或是木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周书闻将?秋恬从地上?抱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近卧室, 背影消失在?漆黑的门框内。

地板和桌椅的角上?深蓝的液体依然鲜明无?比,烙进每个人的眼?底,以至于他们甚至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场幻觉。

直到贺旗轰然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刮擦地面划出尖锐的刺响, 明亮的客厅才不像是一副安静的油画。

记忆飞速倒转, 回到了周书闻第一次将?秋恬带去自己心理诊所的那天。

秋恬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向?他描述的,关于遥远宇宙另一端的浩瀚画卷,关于另一种生命的栖息繁衍, 全部细节洪水一样涌入眉心。

是那么历历在?目。

以至于贺旗满头大汗,双目愣直, 感到后?背冒出的冷汗将?衬衫全部浸湿。

他嘴唇无?意识颤抖着:“难不成?……难不成?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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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C市竟然罕见的下起了雪。

潘文生和甘兴平到周书闻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周书闻给他们开的门。

他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看上?去颓丧了很多, 染血的衣服换了, 脖子上?干涸的零星血点却没注意去擦干净。

客厅的灯已经灭了,原本开门时此起彼伏的AI的欢呼也被周书闻关掉了。

他怕又吵醒秋恬。

在?等潘文生赶来的这段时间?里, 秋恬痛了很多次也吐了很多次,一开始他呕了很多血, 到后?来似乎就是一种单纯的、极致的疼痛。

他的意识不太清晰, 但又好几次都没忍住对周书闻说, 他觉得身体里像有火在?烧他的心脏。

可?是周书闻抱着他,分明觉得他全身都冷得像冰块。

烧心的火又是从哪里燃起来的呢?

周书闻不知道。

他只知道秋恬一定?是痛得受不了了才会这么说的。

秋恬每一个字的声音都很细弱很轻微, 周书闻要将?耳朵贴紧他的唇畔,才能听到那一丁点夹杂在?颤抖里的气声。

再后?来,他好像睡着了。

痛到精疲力竭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书闻不愿意让任何声源和光亮吵到秋恬。

他关闭了家里所有的灯,只留下卧室门边的一个小小地灯,散发?出微弱的、令人安心的暖橘色光源。

毕竟秋恬现在?睡眠质量肉眼?可?见地差了许多,周书闻在?行走关灯和暂停一切可?能发?出声响的AI时,轻微的脚步和声响都能让无?意识地抖动一下。

于是潘文生踏进门时,这座屋子几乎像个藏在?深山里的洞穴,安静、漆黑,唯独温度暖得如同春天。

周书闻家里的装潢一向?简洁,地上?的血迹被收拾干净了,残留的食物和蛋糕却都还在?餐桌上?,散发?着冰冷的香气。

当时他将?秋恬抱回房间?后?,尽量冷静迅速地遣散了众人。

贺旗应该是完全想明白怎么回事了,一个劲不可?置信地搓着脸颊。

其他人都还云里雾里的惊恐着,周书闻也没时间?详细解释多少?,只恳请他们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

潘文生扫了眼?桌上?丝毫未动的蛋糕和生日蜡烛,随口道:“今天你生日啊?”

周书闻有点晃神。

从迎潘文生和甘兴平进门开始,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顿了几秒才淡淡应了句:“是。”

“那是挺受冲击的。”潘文生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