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周书闻惊讶一瞬,继而偏头啧了声,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什么败家玩意儿。”
秋恬以为?周书闻是要去骂周宇泽,忙扑上?去制止,却听周书闻用无比嫌弃的语气:
“都这样了还暗恋个头,买那?么多次蛋糕但凡有次多加一句‘我喜欢你呢’,人也不至于跟那什么戴维跑了,没出?息的东西!”
秋恬:“……”
秋恬讪讪地收回手,合着他们老周家是真不在乎早恋,或者说比起早恋,他们更在乎男人有没有种。
但是周书闻最终没能把那?条消息给周宇泽发过去。
他像是经由这件事情联想到什么,在手机屏上?翻飞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然后默默了良久,没有去看?秋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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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周书闻辗转反侧都没能睡着。
夜已经深了,墨汁般深黑的天空坠着稀疏的繁星,月光很难将客厅照亮。
周书闻开?了一盏小灯,放轻脚步来到书架前,纯白色的金属长桌上?放着大大的礼盒,是他暂时用来存放芦苇的漂亮盒子。
他打开?盒子,那?捧芦苇失去养分?后变得灰暗干枯,周书闻深深地、缓慢地注视了半晌,才小心?拿了出?来。
家里花瓶不少?,不乏有昂贵明艳到充满收藏价值的藏品,周书闻想了很久,最终选了一只透明的水晶花瓶,瓶身细长流畅,瓶口窄而薄,侧面切割的纹路哪怕在极暗的光线下也能盈盈闪动。
周书闻将芦苇的茎秆边缘稍作修剪,一根一根仔细插进了花瓶里。
书架几乎已经被资料书籍和病人送的小玩意占满了,他便又上?下腾挪了一会儿,将正中央最大的那?一块格子清空,然后把花瓶放了进去,再罩上?一个大大的玻璃罩。
等明后天有空了,再想个办法密封起来做成标本,这样应该能放得再久一些。
这么想着,周书闻清理完桌面,洗了洗手回到房间。
但他还是没能睡着,这一个晚上?他心?里很不寻常,像有什么东西涌动着,快要按捺不住似的。
他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但有好?几个瞬间,如?果拿出?仪器测一下的话?,他心?率应该会很夸张。
这样的冲动促使他好?几次从床上?爬起来,反反复复跑到书架前凝视那?捧芦苇,好?像这株灰暗的植物能使他内心?平静一样。
然而事实上?,他只会因为?在看?到这株植物时想到秋恬,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以为?这是自己对?秋恬那?份还没宣之?于口的感情在作祟。
是要很久以后,周书闻才明白这捧芦苇究竟为?什么会令他心?动至此,以至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因为?秋恬不属于这里。
他是突然降临的,他有轻薄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和玻璃珠一样的眼睛。
他还不理解人世间的情爱,不明白人类敏感又极易风吹草动的心?,却会在看?到金黄的“海浪”时想起他,给他带回一捧麦穗一样摇晃的芦苇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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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次从书架返回卧室时,周书闻终于没忍住将脚步转向了秋恬所在的房间。
房门没有合拢,虚掩着一条缝,周书闻还没靠近,就听见里面传出?细微的声响。
秋恬也没睡着?
周书闻有些狐疑,走?近握住门把,很轻地敲了下门:“秋恬?”
被子里的鼓包动了动,周书闻隐约看?到他好?像翻了个身,然后撑着床铺半坐了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周书闻于是将门推得更开?一些:“醒了,还是没睡着?”
秋恬没应,抬起手在脖子上?用力挠了几下,再开?口时像带着哭腔:“痒死我了……”
周书闻心?里一跳,连忙打开?灯走?过去。
秋恬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浑身都是汗,鬓发湿透了,露出?的皮肤薄而透红,像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