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时措不远的大桌子上。食堂里的声音很嘈杂,餐盘碰撞的声音,人与人交谈的声音在时措耳边嗡嗡的响,吵得他想摔筷子走人。

时措挑完碗里的肉,刚想起身离开。食堂里的冷气打得挺低,可偏偏有两个字穿透了嘈杂的人声吹到了他的耳朵里。那大桌上的人在说徐了。

端起的餐盘再次被放下,时措乖乖地坐着,听着那群小年轻在谈论什么琐事。他竖起耳朵,听着有个略尖的女声,她说徐了不来上班,整个法务部怪冷清的。

……我守空房呢,我说冷清了吗?

果然一群人立即大笑起来,随即便是些不入耳的八卦,时措听着难受。那桌上快活的空气感染不了他,时措转身端着盘子走了。

徐了这次出差出得很突然,boss要去签合同,徐了便被一起带走了。他原本下午叩开时措的房门,是想去转达这个消息,却万万没想到,时措在和杜廷屿聊天。还偏偏让他听见了语音。

上次南宥的事情,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是杜廷屿去给时措告了密。关系再好,他也讨厌别人干涉他的感情,无论杜廷屿是出于怎样的动机。

之后发生的事情,显然是超乎他想象的。他再度在时措的面前失控,险些又要让时措挨一顿打。

当他拉起时措的衣服,他却没料到,时措会提出那样的请求。

索吻……这里面的暗示含义太明显了,到底还是时措先迈出了那一步。徐了看着那双眼睛在他面前轻颤,殷红的嘴唇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室内的空气灼人得可怕,或许只要再多那么一秒,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就会被灼断,他会搂过时措的身子,在他的嘴唇上盖上一个吻……

可在那一秒来临之前,徐了却转身走了,像极了落荒而逃。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总是慎重得过了头,在徐了的概念里,他和时措应该心平气和地坐着,两个人笑着说出那句话。

我喜欢你。

我也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副模样,时措跪着,以央求的形式来换他的一个吻。

他和时措之间的感情其实已经挺清晰了,可徐了总觉得他不能这么鲁莽地下了这个决定。可他想不出,自己到底因为什么犹豫。他睁着眼睛从天黑想到了天亮,直至他提着行李箱去了机场,他依旧没有想出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