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问：“是手机吗？”

我点头。

他自然地摸索出我的手机，拇指在侧边短暂停留了一瞬，举起黑黑的屏幕：“嗯？没电了。”

我不疑有他，乖乖抿完杯子里全部的水。

“我饿了。”我告状，“李哥不让我吃东西。”

“他真坏。”对面和我一起骂，“家里没有东西，想吃什么？喝点粥吧，我点个外卖。”

他坐在我旁边，我把脑袋靠上去，缓慢地思考：“外卖……”

“好久没吃了。”我亮着眼睛同他对视，“我听你的话了，我没吃外卖。”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我弄似乎混了什么，“不对，你也吃外卖，是我们一起戒了外卖。”

672.

连于皎勾着的笑容缓缓平下来。

“我不吃外卖，”他低下头，深深注视着秋卷的眼睛，“卷卷宝贝，我是谁？”

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倒映着灯光，独独没有神采。

“连于皎。”秋卷肯定地说。

连于皎接过他手中空空的杯子，轻轻“嗯”了一声，拨弄一番他额顶散乱的发，秋卷借机倚靠在他的手心。

“今晚我得演连于皎的男朋友。”他嘟囔着。

又是一桶凉水瓢泼而下。

连于皎僵着身体半晌没有动作，良久，他叹了口气：“困了？”

秋卷仍拱着他的手心：“嗯。”

“我带你去睡觉。”连于皎站起来，秋卷像上了发条的布娃娃，乖乖巧巧地跟在他身后。

他留秋卷在床边坐好，找出平时备用的睡衣。

“有点大，将就一下。”

秋卷却很伤心：“我变矮了。”

真可爱。

连于皎笑着安慰：“明天就长回来了。”

他并不避嫌，一件一件把秋卷剥光，却又为他将睡衣的每一颗扣子扣好。

“我去找洗漱用品。”连于皎摸摸秋卷的脸。

家里从未接待过客人，连于皎一时想不起备用的洗漱放在哪里，翻箱倒柜间便听见外面踢踏的脚步。

鞋子太大了，秋卷走得跌跌撞撞。

他在喊。

“连简，我找不到厕所了。”秋卷委屈又难过，“我怎么会在家里迷路。”

连于皎的手指被柜门结结实实地掩了一下。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秋卷歪歪扭扭地走过来，眉眼深沉。

秋卷抬眼发现他，他便迎上去，搂个满怀。

“还是那个笨蛋。”他低声叹气。

他把人扶进洗手间，反复确认这醉鬼还能站稳，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洗手间。

伺候笨蛋躺下，连于皎掩好门，对着仍显得空旷的房子发呆。

673.

送出去的兔子摆件家里还有一份，摆在阳台的茶几上。

窗帘未拉，兔子面对着黑夜与万千灯火，头顶的耳朵被一双大手按下去。

秋卷就在隔壁，连于皎不用再凭借这东西遥寄相思，拨弄兔耳朵的动作却成了最近养出的习惯。

屋里的灯全被连于皎关了，阳台只剩下轻淡的月光，连于皎撬开半扇窗户，任由夜风打透了轻薄的睡衣。

人已经带回了家，但他仍旧无法入眠。

他偷得的夜晚注定短暂。

674.

“不冷吗？”

没有脚步声，连于皎第一时间低头去看，果然没穿鞋。他抱起秋卷放在阳台的躺椅上，反手关了窗。

“睡不着。”秋卷还是醉着，脸颊泛着带着酒意的微红。连于皎盯着，心里的喜欢满满得溢出来。“你不是睡了吗？”

“嗯。”秋卷眨着眼睛，他有话想要分享，美滋滋地抓着他的手指，“连于皎……”

连于皎顺着他的力道弯腰，秋卷主动贴脸上来，呼吸咫尺相闻。

“我觉得可以了。”他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