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礼貌道谢:“谢谢你的外套。”

他仍站在门口没动。

鼻子堵得厉害,我的声音又软又小:“我不想动,我想在沙发吃好不好?”

“好,你等先躺一会儿。”连简脚步轻快,没一会就将茶几布置好,旁边还备了一杯热水。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叼着一根浮起的香菜含混道:“连简,前几天收拾出来的棉睡衣在哪呀?我好冷。”

连于皎关上了我家的门,刺骨的寒风瞬间停了。

我竖着耳朵,一勺热汤滚下肚。

594.

我和连简肩抵着肩,安静地吃着晚饭。

我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为我披了张毯子。

他整个人洋溢着不合时宜的雀跃,但又不敢说话,生怕我再提起什么。

“玉米猪肉啊。”我咬开混沌皮,“我想加点辣椒油。”

连简阳奉阴违,端了一瓶醋回来。

“过阵子再吃。”他紧了紧我身上的毯子。

我比了比:“就一点,借个味儿,我嘴里没有味道。”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最终他无奈叹了口气,亲自在我碗里滴了一小勺尖的辣油。

脱下的衣服连简送到了洗衣机里,我披着毯子倚在沙发里发呆,眼前放着吃饭时用来下饭的电影。

电影已近尾声,伴随着剧情的巨大矛盾冲突的,是炸裂的音效。我关了电影,一时又觉得屋里太静,改放了些舒缓的轻音乐。

吃过了饭,手脚有了些力气,我放空思维,手里的手机一圈圈转着。

连简捧着药回来,我接过药,一粒一粒地咽。身体的温度蔓延不到脚下,脚一直很凉,我用脚趾勾着毯子的边边,把它们和沙发衔接得严严实实。

连简又对了对我的额头:“更烫了。感觉怎么样?”

“都不好受。”我垂下眼睛,“坐这儿,让我靠一会。”

595.

连简又切了一部舒缓的爱情电影,我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进度条将将过了一半,我说:“有点困了。”

连简试探性问:“我带你回屋。”

我自己起身,拍了拍棉睡衣上的褶皱,大步向前。

我没回屋,棉拖鞋上的绒毛被猛然打开门带起的风吹得一晃。

楼梯间里,电梯紧闭,一片漆黑。我打开门的响声才让声控灯颤巍巍地发出光芒。

连于皎趴在廊窗前,一只手顺着半开的窗子伸出去,指尖燃着燃烧过半的烟。烟盘旋着消失,窗边烟盒内只剩零星几根,他的手冻得发紫,唇已经被冷风吹得干裂,但仍在抽。

开口前我的唇抖了抖:“骗子。”

他似乎没想过我会出来,惊得抖了抖,险些没拿住烟。

他没急着解释,第一时间先抖着手在烟盒上按灭了烟。

“灭了。”他的嗓音也有点哑:“之前答应过,不在你面前抽。”

“你也在卖惨吗?”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想他,嘴角勾出苦涩的笑:“我不敢。”

“我有什么惨的?”他关了窗,为我挡住冷风,“我只是在反思。没有哪里能比这里让我更清晰地感到后悔。”

“我……”他说不下去,最后只剩一声苦笑。

残留的廊风从我的脚腕穿过,我咬了咬唇,干巴巴挤出一句:“进来吃药。”

药?

连于皎惊讶,无声咬字,他不敢多问,快步进门。进门前将染满了烟味的大衣挂在了楼梯的窗户把手上。

596.

连简恶狠狠地瞪着他,连于皎看到秋卷握住连简的手腕,连简似是被烫到,抖了抖整个人僵住。

“药。”秋卷虚弱地说。

两人极有默契,连简取过之前秋卷吃剩的药片,隔空扔给他。

“吃了。”秋卷说,“别在我门口感冒。”

连于皎哽了哽:“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