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只是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不过你能听出来是不是假话?”她好奇地看向我,“那我要试试看……来!酒精灯每次开会都爱说风凉话,但他新年晚会跳舞特别好;铁架台是全组最闷的;管老师超级漂亮;你每天七点半上工,十点半收工;我是组里唯一一个本科生。”
她没再说话,只是竖着一根手指。
“……管老师很漂亮?”我有些犹疑道,想起在学校看到的杨子良旧照。她虽然气质温柔,但长相……一般啊。
“也不是很准嘛!”她说,“管老师超级漂亮的啊?错的明明是你。你那时候每天七点不到就上工了,晚上十点半收工都算早的,还得是我亲自来喊你!你不折腾到十一点半会睡觉?”
“……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我下意识摸了摸发际线,“还好吧,我后来应该作息慢慢正常了点。”
“这话谁信,一个没有周末的人。”她轻嗤一声,“啊,不过,也可能是你不关注这个?管老师明明一直在做医美啊,鼻子颧骨下颌。”她在脸上快速比划。
我突然想起一张和讣告照片上完全不同的脸来。
那是如同画皮一般的面庞:大而漆黑的瞳仁,扑闪扑闪的睫毛,小巧玲珑的鼻子,还有粉嫩的嘴唇。每一处五官都绝对精致,美丽动人,毛孔的呼吸都是科技的光辉。那张脸很小,皮肤很白,只是脸主人鬼魅般静默地僵硬着,连一个微笑都难做到。
“既然这么坚持女性主义,怎么会连‘服美役’这样的概念都不明白呢?”我听到自己说,“杨教授,我一直很尊敬您,但是您一直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失望。说白了,您就是个骗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想起那声响。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人体落地的声音。
那张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我杀了她?”我瞪大眼睛,摸上自己的脸。
“什么?你杀了谁?”蓝夏神怡不明所以地问。
“杨子良……试管老师,”我说,“我杀了管老师,她不是自杀的!她出事前一天晚上,我发现她在使用海马体5.7,我被吓坏了,就冲过去阻止她,结果她竟然说,说我一点也不给钱主任面子,害得她难做。我就说,明明是他有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