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吵醒你。”我走过去,下意识想吻他一下,却愣在原地。椎蒂凑上来,迷迷糊糊地吻我,抱住我的脖颈:“姐姐……睡吧?明天再做啦。”
“嗯。”我点点头。
“好。”我说。
我想,明天也不做了。
早上睡醒的时候,椎蒂还靠在我怀里。当他被唤醒的时候,也会像人一样睫毛颤动。睁眼的瞬间,好像对我敞开的是宇宙。
“姐姐先醒了。”他眨了眨眼,额头贴着我的额头,“今天想吃什么?”
我没有回复,于是他的眼眸低垂下去,眼看一个吻又要落在我唇边,被我慌乱地躲开了;我把脚藏进拖鞋里,匆匆出门去:“我先去洗漱!”
把他那句“盲盒早餐”关在门外,我的手悬置于水龙头下,接起一捧水,狠狠泼在自己脸上;水沿着脸部的轮廓滑落,我继续接水,手掌擦过嘴唇。青柠酵素的牙膏和薄荷味的漱口水静静地倚着洗手台的角落,已经被我用了大半。我拿过椎蒂那边的草莓味牙膏,心虚地瞅一眼关严实的门;椎蒂应该已经在做早饭了,我听到厨房烧水的声音。
“姐姐。”椎蒂抓着刚从快递箱里摸出来的牙膏盒子,四支不同颜色的牙膏印着卡通的花纹,“儿童牙膏一般最多用到十二岁。”
“可是它有可乐味。”
椎蒂意味不明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他蹭过来。“能闻到?”他轻声问。
我摇头,捉住他的唇。“不是刚才的晚饭。你漱口了?”
他给了我一个当然的眼神。后来嘛,可乐味的牙膏当然也是我先尝的;不过,很快我的注意力就移到他耳后鬓发的可可香,似乎是小时候某种零食的味道。
盲盒早餐打开是加了荷包蛋的葱油拌面。我拿起筷子,对着这个注定流心的美味狠下决心:“昨天晚上我和季尹出去了。”
“嗯,我有收到姐姐发来的消息。”他指了指花瓶里的钩针花束,“花瓶太小了,我就留了两支;其他的下周再换。小羊呢?”
“小羊挂在我钥匙串上了。”我下意识道,提醒自己还有要说的话,“我昨天和季尹……接吻了。”
蛋破了,金黄的蛋液流进沙漠一般的葱油拌面里。
“所以,姐姐昨天、今天都没有和我接吻。”他说,我看着面,没有看他的表情,“因为发现和他接吻更有感觉吗?技巧的话,我可以学的。”
我抬起头,他依然平静地看着我。
“不吃吗?这可是面条哦。”
我用筷子挑起它,星星点点的绿洲尽数淹没,黄金在尘沙中翻江倒海,最后在层峦叠嶂的面的沙丘里,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金线:“我……他……”
“如果姐姐想和他交往的话,”椎蒂说,“那我不是很看好你们的感情发展。”
我放下筷子:“……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的感情长久不了,因为姐姐,你看起来很生气。”
于是椎蒂没有解释,我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早餐已经对付完了,今天还要去上班。
我第一次在图书馆等人。希城大学的图书馆经常被印在明信片上,算是一个地标性建筑。我以前以为我知道这个地方,实际上我只是对这里的外观有印象;我大概根本就是个不学习的人。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三三两两坐着一些学生:刨除某些谈恋爱的或恋爱预备役,其他人时不时传出些有节奏感的背书声,像乐队里的贝斯,很有氛围感。
季尹就是在感应门又一次亮起的时候出来的。他的怀里抱着两本书,一本是专业书,另一本我猜是非虚构小说。他空出一只手向我打招呼,径直走来:“学姐怎么不去里面等?外面太冷了。”
“在门口站着徘徊,感觉被保安盯上了。”我摇摇头。
“你竟然会怕保安?难道学姐还能是偷书的贼,”季尹的手碰了碰我的手,“你的手好冷啊。”然后他抓着我的手,放进了他的外套口袋里,轻轻握住。
“我不知道。我看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