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讷讷的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当初做下的事情。脑海里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名为后悔的情绪，酸涩的好像要把他的整个胸腔都给填满。

“我……我太坏了、我不该……不该这样子欺负你……”

少年黑润的眼睛眨了眨，眼泪已然可怜兮兮的淌了满脸。

“我…我……”

他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害怕了。怕因为林如许的到来，自己的妈妈就永远不会回来，所以他才那么不安的想要将人给赶出去……

但无论什么理由，做了就是做了。谢知不想狡辩。都怪自己不好，一开始就对林如许抱以敌意，甚至还那么恶劣的欺负人家……虽然林如许后面都还回来了，但是最开始……最开始确实是自己先起的头……

……他是个坏蛋。

“别哭啊。”

“我又没说要怪你。”

男人说话的时候，手里一直慢条斯理的摆弄着那根同样是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手链也就是自己之前偷走的那根。

谢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就顺势靠过来，动作轻柔的替人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何况你那种程度……根本就算不上欺负吧？我其实还挺乐在其中的呢。”

借着说话的空隙，他将那截红绳悄无声息的套在少年的无名指上。轻轻缠绕了一圈。

“不过说到欺负的话，不如来听听你爸爸都做了些什么。”

……

那是一段有关包养的故事，主角是谢铭和林程辛。林如许讲的很隐晦，似乎是怕刺激到谢知，其中的所有细节都被掩盖，只剩下冰冷的事实。但少年其实更担心对方的心情。

“进他公司后不久，谢铭就开出来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然后我们结婚了。”

“我是进了你们家之后，才从他保险柜里找到的这份报告。有关我哥哥的死因。其实我当初一直都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谢知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却看到对方居然在笑。

“你觉得我会不恨他吗？我会不想杀了他吗？我每天每天夜半惊醒，都在想着该怎么让谢铭给我哥哥偿命……”

“幸好，他死了。”

林如许又说了一遍，表情变的很认真，“他死了。”

室内无机质的冷光打在对方精致过分的脸上，鸦羽般纤长的睫毛投射出一小团阴影。他双手合十。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正在对着他的神明祷告，而后身上的一切罪责终于得以赦免。

谢知忽而感到一阵寒毛直竖。

“所以……所以是你杀了他吗？”

少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其实谢知也不是不能理解，林如许想杀他父亲这件事。他现在甚至觉得，就算对方想要杀了自己……他也会毫无怨恨的接受的。毕竟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事，他应该受到惩罚。

所以谢知一点都不害怕了。

少年开口，声音细细轻轻的又问了一遍，“谢铭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只因为他不希望林如许因为别人的错误毁了自己的人生。

“如果是我干的，你觉得我会让他死的那么轻巧吗？”

林如许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语气有些惊讶的反问了他一句。似乎听到了什么相当荒谬的事情。

“……至少也得他千刀万剐，让他尝尝我哥当时那种痛苦。”

“我肯定会把他做的所有恶事曝光出来，毁了他的公司，毁了他所在意的一切。在他崩溃的想要结束自己性命的时候，坚持用最好的药帮他吊着命，唤起他的求生意志……”

“然后在他终于不想死了的时候……”男人笑了一下，“等到那个时候……我会用我哥哥的脸，亲手送他下地狱……”

说的熟练的好像早已在心里预演过千百遍。

“不过……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林如许这话说的实在巧妙。他从头到尾没否认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