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井秋翔/ :一、破水(3 / 4)

。我知道。……都说了我知道——忍?你想让我怎么忍?他们想轮奸我嫂子!”

“……对,找到了。她状态不太对,记得找个嘴严的医生。……不用,我自己处理。”

“……从哪?没问,那人死了。……千叶港附近。卡罗?伊科那废物追丢了。我不想说这个,医生什么时候能到?”

电话那头声音忽然变大,隔着屏幕传来尖利的沙沙声,内容仍然分辨不清,只是隐约听出电子合成的声音。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房中仅剩的活人之一被激怒了,声气几近冰刀:“——你也没跟我说这事会波及她!”

似乎被气得狠了,半点儿也不想继续通话,他飞快报了一串坐标,面无表情挂断通讯,胸膛剧烈起伏,力道快把手机攥碎。

我怔怔看着他,眼前视野仿佛加了鲜红的暗角,从四周向中央扩散。

浓烈的眩晕。

血太多了。身体很痛。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血。

于是便直起未着寸缕的身子、发愣地看着静默站立的年轻凶手,轻轻问:

“……秋翔?”

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在抖。

最后一次见面、以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声音叫我「注意安全」的少年,此刻浑身染血,立在大片血泊之中,侧影陌生得叫人心头发寒。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停了片刻,才在弥漫开来的血液腥气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嗯。”

我慢慢地、发着抖,坐在鲜红湿润的床上,抬起满是水渍、血渍与泪痕的脸,伸出染得斑驳的手指:“……你要抱我吗?”

仿佛被脆弱的、意味接近献身的请求刺痛了,他一瞬间咬紧牙关、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几乎瞬间冲过来,猛地抱紧我的身体。

我茫然地被按进溅满温热血气的胸膛。

“我不会伤害你的。”声气轻而发颤,“……对不起。……对不起,你很害怕吧,真的…对不起。”

温热水珠从发顶落下。

方才刹那间杀了五个人的分明是他。事到如今,居然把脸埋在我的头上哭起来……

这是做什么啊。

皮质手套触感冰凉,异性身体的温度却滚烫发热,我又冷又热,喉咙发干,头脑被过载的恐惧与震惊迫得一片浑噩恍惚,便只任他抱着,以含混的语气词当做回复。

“……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

他发出更加痛苦的呜咽声,呢喃着支离破碎的道歉话语,眼泪不停掉落,混着发顶未干的海水与血块,色泽是多情的水红。

那颜色相当曼妙,柔和诡谲、稀释了可怖鲜血,兑成红玉似的通透色泽。

我抓住他的衣角,勉强抬起头,注视那双隐隐熟悉的青瞳。

血与海气息交融。

他身后是色泽单调的墙。

未干湿痕蜿蜒流淌,于雪白墙身绘成抽象艺术般四散溅落的鲜艳画作。

笔触冰冷、色调冶艳。

而绘出这幅画作的人——

指尖不受控制勾住他的颈。

一手构成凶案现场的少年睁大眼睛,眸中映出模糊的浅浅金棕。

那色泽与四周格格不入,仿佛掉进红墨的蜂蜜,正显露出异常融汇、蜜浆般流淌的甜美金黄。

这是昭然若揭的邀请。

太阳终于升起。

漫长无边、噩梦般无尽的凌晨终于迎来终结。

远方旭日初升,晨光肆意倾洒,将海岸废弃建筑染上融融明亮的色彩。伴随渺远悠缓的日出、阳光忽地一跳,照耀在身上人血迹斑斑的侧脸。

欲望、惊惶、不可尽述的低劣。

不过对视很短、很短的须臾。

——他便近乎凶狠地将我按在床上,咬住了我的嘴唇。

……啊啊。

温热泪水一滴滴掉在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