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熠跟前,道:“一碗酒,一个问题。”

祝灵熠无话,直接端起来,仰头喝了。

季娘子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忍不住伸手去摸,但还没摸到,就被祝灵熠用手背一挡,道:“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叫李大哥负心汉?”

季娘子伸出食指摸了摸下唇,没有回答,反而笑着反问:“你觉得我好看么?”

祝灵熠不说话,季娘子起身走到祝灵熠身后,低头在他耳边道:“那个负心汉答应过会娶我的……你要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回答我的问题。”她双手环住祝灵熠的颈子,在他耳边笑着重复道:“你觉得我好看么?我要听实话。”

祝灵熠肩颈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胸膛起伏不定,但这次,他没有推开这个女人,亦没有阻止她调戏的动作,只是闭眼回答道:“好看。”

季娘子低着头,痴痴地笑了起来,片刻,又问:“那,如果我今晚嫁给你,你会娶我么?”

祝灵熠沉默了很久,起伏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他抿唇,淡淡道:“如果我没有喜欢的人,也许,我会娶你。”

季娘子的笑容顿了顿,她松开祝灵熠的颈子,起身坐回他身边,又倒了一碗酒,递给他,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祝灵熠接过酒碗,又仰头喝了,道:“是,我有喜欢的人。”

季娘子拿过他的空碗,再次倒满,却是灌到了自己嘴里,而且接连灌了三大碗酒,才放下酒碗,抹了抹唇,喘着轻气,笑道:“那个小伙计说的没错,我是个婊子,而且,是最出名的婊子季春雨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过?十三年前,她可是九界最出名的妓女。”

祝灵熠摇头,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季春雨。他伸手取来一只新碗,又倒了一碗酒,这次季春雨没有劝,但他突然就是想喝,想大口的喝。

季春雨也不看他,斜靠在木桌上,仰着颈子道:“那是三年一届的掷象大会,正巧轮到了镇国宝寺来主持,九界的青年英俊齐聚凤凰台,要比试个高低。那一个月,白日试剑论道,夜晚歌舞升平,数不清的男人在我怀里醉生梦死,我甚至连他们大多数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但唯独有两个人……”

祝灵熠仰着头,一口接一口的牛饮,他能感觉到季春雨的手在他的喉结上流连抚摸,可他却不在乎,甚至有些荒谬地幻想着,如果这双手是那个人的手,该有多好。

“那两个人,一个自称是镇国寺的和尚,却留着长发。另一个自称是生仙阁的大弟子,却比我见过的所有生仙阁的男人,都要会逗女人开心。”

季春雨一边回忆,一边款款起身,在祝灵熠身前摆动腰肢与纤纤素手,跳起了记忆中的艳舞,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荒唐时光

“后来,我就只在他俩人身边绕,这样,再这样……王莲花只会闭着眼念经,他不敢看我,就算我扑到他怀里,他也只会念南无月光如来。但你的李大哥不同,我只要跳舞,他就会哼着不知哪里的小曲,与我向和,还会在我恼那个蠢和尚的时候,替我出气,让蠢和尚手里的念珠重新发芽,开出花来。”

灵珠惑人心

祝灵熠咽下口中的春雨娘,突然觉得喉头苦涩,却又笑道:“我和他在金盏沙呆了十三年,从没见过他哼曲,让死木开花。”

季春雨捏了捏他的脸,叹气道:“人都是会变的。任谁,经过渡劫崖那一战,众叛亲离,被迫成为师门叛徒,还有乔清声在背后刺出的那一剑……都是会变的。多狠呢,那一剑,他差些死了……”

祝灵熠斜过脸,不肯让她捏,道:“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李照临是负心汉?”

季春雨啊了声,似乎才想起来,笑着倒在他怀里,道:“因为他答应娶我,却失约了。”

祝灵熠脸色一冷,道:“婚嫁生子是生仙阁的大忌,他愿意为了你,被逐出师门?”

季春雨摇了摇头,神情很是可惜,道:“你的李大哥是个糊涂蛋,竟然以为唱歌跳舞,就只是单纯的唱歌跳舞……所以那晚,我撇下他,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