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失去了依靠的缘故,白玉邪的神情很是不安,双手不自然的凌空摸索,似乎下意识想扶住些什么。

“是我。”李照临心生不忍,伸手托住了白玉邪的手掌。

“多谢。”白玉邪礼貌的笑了笑,再次握住了李照临的手背,神态果然放松了一些。

白玉邪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

李照临的手背被白玉邪的掌心包裹着,肌肤相贴,明明是肉体的温度,他却莫名觉得烫,鼻尖隐隐有薄汗渗出。

“白宗主是在等人?”不想再尴尬下去,李照临先开了口。

“孤在等行灯过来。”白玉邪虽没有笑,但唇角一直微扬,看上去平易近人极了。

李照临不由得将眼前人与记忆中那个幽冥左使白玉邪比较。

记忆中的男人,喜欢像猫一样,眯着眼睛晒太阳。

只要是天气晴朗时,无论是树杈、屋檐,还是草地、沙堆,白玉邪总喜欢懒洋洋的伸个腰,然后往上一躺。靠近他时,便能闻到他身上干燥的暖意,以至于李照临与他在一起时,常常感叹:白左使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幽冥教众的幽冥教众。

忽然,白玉邪一阵重重的咳,打断了李照临的回忆。

他咳得弯下了腰,上半身几乎挂在了李照临的手臂上,喉咙深处压抑着细微的呻吟。

李照临连忙抱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有些犹豫,但贴上了他的后背替他顺气,“还好么?要不要我去找行灯使来?”

白玉邪摇了摇头,靠在李照临的肩上,急促地轻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大概是生仙阁风大,引发了旧疾,咳一阵就好了。”

白玉邪的肺经有伤,李照临是知道的,但他从未见白玉邪咳得如此痛楚过。

“如果童子无事的话,能不能,留在这里陪孤?”

李照临怔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在白玉邪的声音中,听出了……脆弱感。

白玉邪忽然又笑了,“如果童子要走,孤自然不会勉强。”

那笑容,在李照临看来,分明是在掩饰方才的失态。

为什么会怕?

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才害怕一个人待着么?

李照临无声一叹,“没关系,我陪你等一会儿。”抿了抿唇,又道:“如果等不到行灯使,我送你回甘棠驿。”

“打扰童子了。”白玉邪重新覆上了李照临的手掌,“不过,孤相信行灯,他既然与孤有约,就一定会来赴约,不会失约。”

说着,白玉邪轻轻叹了一口气,“童子你说,孤如此信任一个人,是不是很容易被辜负?”

李照临呼吸一滞,一瞬以为,白玉邪认出了自己。

他当初,借李嗔之名与白玉邪周旋,为了拿回通灵八卦镜,曾假意与白玉邪三击掌,定下与他永伴幽冥界的约定,但他身为仙阁弟子,又怎能真正赴约。

不过,白玉邪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停了停,又随意问道:“童子的姓名是什么?”似乎刚才的一问,也只是随口闲聊,打发时间罢了。

“十八……温十八。”

说姓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他记得,温尔雅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用温字做假姓,但他不善撒谎,此一时想现编,又怕出现纰漏。二<三(棂六+镹/二!三镹&六)更多>好@纹

“温十八?”

“嗯。”

又是长长的沉默。

李照临忍不住又想,如果白玉邪真的认出了自己,怎会与他如此平和的相处。怕是恨不得当即剜出他的眼,以报当年被他刺瞎双眼之仇。

但白玉邪同时射出的符咒,也毁了他的手腕,让他每次握剑之时,都能感受到剜骨彻彻之痛。所以从那之后,就很少用剑了……

忽然,手背上传来一阵酥麻。

刚刚,白玉邪的手指似乎在自己手背上摸索,那股奇怪的酥麻感,甚至顺着脉搏一直窜到了袖口深处。可等他凝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