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展云起抬眸看他，片刻，淡淡道：“我没有同意。”

李照临面露疑惑，展云起顿了顿，有些犹豫道：“乔清声要从弟子簿上删掉你的名字，我没有同意他……所以，你是不是，还是我的师兄？”

李照临心中涌出一股复杂的暖意，他完全没有想到，展云起一向孤僻的性格，会做出如此举动。

展云起是师尊壬生子外出云游时带回的孤儿，一向严苛的壬生子特意叮嘱身为大师兄的李照临多些关照。但谁知刚过几日，展云起便逃了。

李照临费力将人找回，展云起便再逃一次。循环往复，李照临忍不住将人揍了一顿，终于问出了他逃跑的原因：展云起不喜欢生仙阁。

李照临只好去禀告壬生子，但壬生子却让李照临必须将人留下，但其余一概不必管他。

于是，李照临将自己舍屋中空了很久的内间打扫出来，与他同住。但凡下山办事，也将展云起带在身边。如果他又逃了，李照临便默默再把人找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展云起不再逃了，却渐渐成了生仙阁的一道孤影。所有弟子都知道师尊有这么一位入室弟子，但很少有人见过他。展云起不喜欢修本门风道，反而沉迷于寒冰水灵。李照临与他同住一个舍屋，经常数月才见他一次，每次见时，他身上的寒冰之气便更重一层。

但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李照临觉得眼前的展云起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你和乔掌门，这些年过得还好么？”李照临忍不住问。

展云起摇头，道：“你离开之后，我只见过乔清声一次。”不知为何，他缓缓牵住了李照临的手，语气有些急促：“师兄，我…我也不知道我好不好。”

展云起的手很烫，仿若血脉中流淌的是火海。李照临吓了一跳，连忙凑近查探：展云起的脸红的不太自然，颈间筋脉暴起，皆呈黑紫，手心亦有数条紫色血线，沿着手腕盘曲而上，没入窄口袖中。

李照临急问：“云起，你中毒了？”

展云起低声道：“是白麟……但不要紧。”他握紧李照临的手，语气很急，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才重要无比：“师兄，我不是真的要伤你。你一心想逃，我又留不住你，情急之下才想先用漫天雨剑困住你……我和乔清声同时出手，但没有他快……我也没想到，他会想杀你……”说到最后，展云起已喘的有些厉害了。

李照临不住点头，但不知听进去多少，只等展云起刚刚说完，便道：“我明白，我带你去找温神医。”

展云起却不肯动，“我不喜欢他…我便是死，也不会去给他治。”

李照临不解，脱口而出：“为什么？”

展云起身体烫的厉害，偏偏李照临周身风灵丰沛，清爽极了，他便无意识往那人身上靠。他知道李照临刚刚从长生林出来，声音有那么一瞬，恢复了寻常的冷漠：“今日他治好了我，明日又会去治杀我的人……师兄你说，他是救我，还是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