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完全黑了,河渠两侧的人家也逐渐点亮了朱红色的灯笼。赵五刚刚走下船,在旁等待的小女孩便拎着灯笼跑过来甜甜的喊“爷爷”,赵五牵起女孩的手,祖孙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热闹的夜市中。
李照临忽然明白了,赵五口中说得那句话:他过惯了无亲无故的生活。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白麟抱住他的腰,将他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声音懒散:“你们说什么呢,要这么久?”
“抱歉,我没能让五爷改变心意。”李照临道。吃^肉@貳*伞(灵^溜%匛'貳伞匛溜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白麟将下巴搭在李照临肩头,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那边的凤凰林里,有一棵岛上最大的凤凰树,很漂亮的,明天我带你去。”
“你,不难过?”李照临问。
“难过什么?”白麟发现,男人情绪如此低沉,竟是因为自己,忍不住咧嘴一笑,“难过这种东西,不符合小爷的气质。”
李照临被白麟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白麟见气氛正好,单手一撑,跳坐在船舷上,迎着夜风,眯着眼数起了天上的星辰,少年意气极了。
“阿嗔,那是什么星?”白麟指着天幕的西南方。
“天苑星。”李照临道。
“天苑星当空,是吉兆么?”
李照临顿了顿,道:“天苑,主禽兽之所。或许,是昆仑境遇到了一些麻烦。”
白麟“哦”了一声,声音淡淡,明显不太关心。他眯起眼,继续寻找,“那个呢?东边最亮的那两颗。”
“……太白与昂宿。”李照临犹豫了一下,回道。
“它俩挨得这么近,是夫妻,还是兄弟?”白麟挠了挠下巴,又自言自语,“我听人说,牛郎织女是夫妻,参商好像是兄弟。”
李照临微微蹙眉,太白食昂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初六……怕是等不到初六了。
“阿嗔?”白麟没等到男人回应,回头唤他。
“给我讲讲你的身世吧。”李照临看着他道。
“我的身世?”白麟有些意外,男人认识他到现在,从没问过他的过往。
李照临点头,语气轻柔而认真,“讲给我听吧,我想知道。”
“那”白麟眼珠儿一转,指着自己的嘴唇,得意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都告诉你。”
李照临犹豫了一瞬,送上了自己的唇。
夜凉如水,两人的嘴唇都微微泛着冷,但碰触的那一瞬,李照临还是有种被灼烫到的错觉。
“好嘞。”白麟心满意足,翻身跳到甲板上,抱着李照临的腰将他拥在胸前,“冷不冷,要不要回船里去?”
男人轻轻摇了下头。
船上的夜景很美,目光所及之处,河水与天幕绵延相接,夜水同色,星落天河。
“嗯,从哪儿说起呢?”白麟一边回忆,一边娓娓开口,“据白玉邪说,我与他是罕见的一魄双生,但宗子之位只有一个,我没有他强壮,所以只能被抛弃。据五爷说,他捡到我时,我的魂魄被寄生在一扇珍珠贝里,直到三岁之后,我才化出人形。嗯……据五爷说”
李照临笑着问:“怎么都是据说?”
“嘘,别打岔。”白麟啧了一声,捏了捏男人的腰,“五爷说,我化出人形之后,魂魄不稳,时不时会突然消失,吓坏了不少人,所以喂我吃了不少的草药与乱七八糟的符水,我的血香气就是这么搞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会突然消失,是因为幽冥宗人天生会隐匿之术,哈哈哈。”
白麟忍不住笑了起来。河对岸的夜市,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声,暖黄色的火花倒映在白麟笑意盈盈的眼眸中,很是动人。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后来遇到了龙伯。我照顾着他,直到他离世。然后,我乘着龙伯留下的小船离开了罗刹海,开始在九界闯荡。路上,总会遇到把我当做白玉邪的人,害得我总要戴斗笠和面罩”白麟挠了挠头,露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