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放开书,任由它合上,坐在椅子上转身面对杨竹:“骗什么了?”杨竹:“哼!”严锐耐心地看着他,杨竹很快被盯得受不了了,别别扭扭转头,脖子使劲扭了个九十度。
床和椅子也就几步距离,严锐靠过来,手搭在他肩上,几乎是借他的力保持自己的姿势,说:“要后悔吗?”又是这种犯规的距离,严锐明明口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都像是具象化成了温热的气,吹进他耳朵里。
杨竹咽咽口水,动都不敢动,这种简单的接触已然让他心脏乱跳。
怪不得会有吹枕边风这种说法,谁被吹了这种妖风还能保持清醒?“你离我远一点。”
杨竹硬着嗓子说。
严锐:“为什么?”他语气上扬了一点,仿佛表示疑惑,“你怕我?”“……”“不敢说?”杨竹受不了了,猛地一下反身,手精准地搡在他肩上,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情绪激烈歪打正着,几个动作之间,他狠狠把严锐按在了床上,手压在严锐的肩,低着头两眼圆睁和严锐对视。
严锐齐整的发被这不讲理的举动害得乱了点,刘海自然朝额头两侧分开垂下,衣领也歪了,左侧被扯出一大块空白来。
怎么头发是深色,衣服颜色也这么深,显得皮肤那么……那么白?他俯视着严锐,这是一个正好能让他保持在同一视觉水平线观察严锐的角度。
这张脸在这崭新的视野下呈现出一种别样的观感,眉目分明,五官清俊,微微张着的嘴唇展现出些许的惊讶或慌乱,然而那双眼睛又非如此。
严锐直视着他,纵容、怂恿一样地扬了扬下巴。
“想做什么?”杨竹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强装凶狠地说:“我又……又没有变态的嗜好,不可能说和你试试就马上变成受虐狂!当然不是怕你什么的!”他低下头一点,拉近距离,好让自己的表情放大,更有威慑力,“严锐,你搞清楚,我也是男人,会有正常反应。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放肆?这么放肆勾引我我也会……会……”一时之间想不到自己这种属于什么状态,杨竹卡壳了。
会想占上风?会有征服欲?严锐代他总结了一句:“兔子急了会咬人?”杨竹被激得面色涨红,大声反驳:“当然不是!”严锐未受限制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面无表情思考片刻,说:“可我这种癖好就喜欢乖的,你没法改变的话,我们可能还是不太合适。”
怎么会这样?!杨竹马上软了,“啊”了两声,嗓音低下来:“草!别,我……我努力一下……”大概是这个样子显得太慌太傻了,严锐看着,竟然露出一个笑容。
刚刚还停留在嘴唇上的手抬起来,摸摸他的后脑勺。
分明还被压着,严锐却半点不受影响,按下他的头,说:“乖。”
杨竹又几乎和他额头互抵了,眼睛眨个不停,这才想起来,严锐又使坏了。
严锐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他了,还会因为他的接受而开心,他主动提出的和严锐一起当变态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
现在却又拿这来逗他。
杨竹闷声说:“你再玩我小心我咬你!”说完他自己都臊了,难以自制地回想起他刚刚才被严锐压在墙上摸。
只不过现在他们的控制关系反了过来啊,是他按着严锐,是他占据优势。
青春期少年的心绪总大起大落,来回轮转,上一刻还在害羞呢,下一刻就又因一点点儿好处或甜头而自我振作起来。
杨竹激动得手掌都热了,和严锐肩膀接面的那一部分尤其热,深呼吸两下,恶向胆边生,给自己壮胆地“哼!”了一声,低头说:“我咬你了!”行动却和言语的气势不同,牙齿只不敢用力地在那嘴唇上咬了一口,说是上下齿互相靠拢了一下都更为合适。
象征性地咬完,之后呢?杨竹的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字,“吻”。
杨竹人生的初吻发生于半个小时前,没有暧昧情愫,没有温情爱护。
那和他以前幻想过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