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锐:“生什么气?”杨竹颇为弱智地举例:“嗯,像我知道了你不吃葱什么的。”

严锐瞥他一眼,把杯子放下了,两手交扣在一起,随意地放在大腿上。

“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说,“个人习惯罢了,又不是见不得人。”

不愧是严锐!看得好透彻!杨竹心中油然而生钦佩之情。

他心情总在大起大落,喝了两口奶茶,安安静静坐着了,回想起刚才和严妈妈的对话,一瞬间心情复杂了起来。

他和家人的对话大部分时候充满硝烟味,内容不友好,语气呛人,总在较劲。

每次谈过话之后他都在生气发火,或者疲惫不解。

头一次和长辈心平气和聊天,竟然是别人的妈妈。

杨竹憋了憋,没憋住,看看严妈妈还在阳台,压低声音对严锐说:“阿姨真好。”

他眨了好几下眼睛,声音里不乏羡慕。

严锐说了声“还好”,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早上本来想和我说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终于再次谈到来意。

杨竹一时没法说,又看看严妈妈,好像要结束电话了。

他家的事仍然是见不得人的,他没法让别的人知道。

“可以去你房间说吗?”杨竹问。

严锐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观察到他的犹豫和不安,与从兴奋中平复后的些许怅然。

“你先进去吧。”

严锐站起身,指了自己的房间给他,“我去洗点水果。

你要是觉得难以启齿,可以先做点心理准备。”

他永远能做到恰到好处的体贴。

杨竹连连点头,刚从沙发上起来,严锐和他擦身而过,忽然问:“和你家人有关?”“……”杨竹握了握拳,“嗯。”

严锐又补了一句:“我三分钟后再进去,如果觉得不用问了也没关系。”

杨竹逃进他的房间,心脏莫名其妙跳得厉害。

他对家人的事其实也没那么执着,反正他们已经闹僵这么久了,不可能变得像普通和睦人家一样,那他纠结这么多有什么意义?严锐那句话一出,他顿时就觉得,不问也无所谓了。

杨竹抬头环视这间房间。

严锐的卧室给人的印象和他本人形象如出一辙,整洁干净,东西不多,个人物品都摆放得严谨整齐。

杨竹走近了书桌,严锐自己的作业似乎已经写好了,叠在一块,但桌面上还摊开着一本本子,笔压在本子中央。

他定睛一看,这就是严锐期中考前给他的考点集合,翻开的这一页已经添上了他之前没看过的内容。

杨竹不由自主眼睛一酸,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一回事。

他匆匆忙忙挪开视线,好像生怕再看下去自己就会不争气地掉眼泪一样。

严锐的书架上还放着许多书,从低到高摆放着,有名著有科普读物还有杂志小说。

杨竹转移注意力随便看着,突然,视线被一串奇怪的书名吸引住。

SM的?入门指导……?杨竹走近了两步,踮起脚,身体微微向前倾去,抬手去拿那本书。

手指触碰到书脊时他停顿了一下,慢半拍地回过神来,惊讶地瞪大了眼。

严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立刻把书抽了出来,拿在手上,随手一翻就翻到了边角折起来的一页。

都没心思仔细看上面的文字,只扫上一眼,入目的就是露骨的图片,以及在文字下用圆珠笔画出来的线,加上去的简单符号。

他经常看严锐笔记,当然知道严锐的笔记习惯,显然这本书被认真阅读过,而不单纯是作为青春期排解血气的工具。

杨竹心头忽然发慌。

他咽了咽口水,手指捻着书页,翻过去,看了两页,最为显眼的图片让他不敢细看,急急忙忙合了起来。

严锐为什么会看这种……这种变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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