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哭得撕心裂肺,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纪书兰和芳姨吃力地将秦意浓扶回了沙发上,芳姨要叫救护车,被初步恢复的秦意浓阻止了,她嘴唇干涩,脸颊白得没有血色,近乎透明,虚弱道:“叫关菡。”
关菡连夜赶了过来,带着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边给秦意浓吊水,边劈头盖脸将她数落了一顿。
秦意浓没心没肺地笑。
医生捏起她眼皮,往里瞧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差到难以形容,语气不善道:“你这个月是没有睡觉吗?怎么没给你熬瞎了。”
秦意浓说:“我还是睡了的。”熬一个月不合眼怎么可能?她是肉体凡胎,又不是铁打的。有时候累着累着,没有精力维系,自然就睡着了,就是睡得不安稳罢了,容易被噩梦惊醒。
医生冷哼声,问道:“多久睡一觉?”
对医生不能撒谎,秦意浓回忆了一下,说:“两三天吧,有时候不到二十四小时也能睡一觉。”
医生阴腔怪调地损她:“我是不是应该夸你真棒?”
秦意浓唔声,说:“一般棒吧。”
医生咬着牙说:“我恨不得掐死你,省得你自己把自己作死。”
秦意浓:“哈哈哈。”
医生脸色冷得快结冰,回身收拾他的医药箱,道:“你最好给我在家调养一个月,哪儿都别去,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那不行。”秦意浓立马说,“我有正事。”
“反正话我撂这儿了,你爱听不听,不关我事。”医生破罐子破摔道,拎着医药箱走了。
秦意浓朝关菡使了个眼色,关菡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追了上去。
秦意浓闭眼休憩,叹了口气。
“秦姐。”关菡轻声喊她。
秦意浓睁眼瞧她:“嗯?”
关菡将红包放回床头柜上,说:“邱医生不肯收。他还说……”关菡欲言又止。
“说什么?”
“他说你再不遵医嘱乱来的话,他就辞职走人,让你找别的医生。”
秦意浓默了默,道:“我改日向他赔罪。”
关菡壮了壮胆,道:“我觉得你还是听邱医生的比较好,你也不想遥小姐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是这个样子,她会难过的。”
秦意浓平静地瞧她,说:“是一时的难过重要,还是一世的安宁重要。你不懂么?”
关菡咬了咬唇,说:“可是……”
秦意浓打断她:“我睡会儿。”
关菡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带上门出去了。
她怕秦意浓再这样下去,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每次秦意浓要见到曙光的时候,总是会生出波折,三年前秦露浓去世如此,三年后的现在,老天不长眼睛吗?为什么要可着她一个人刁难?
关菡默默地红了眼眶。
怎么就那么难呢?
***
唐若遥打过去的第二个电话没有人接,过后关菡给她回了过来。说秦意浓去处理一桩急事了,唐若遥再问,关菡却是秉承一贯的助理原则,只字不提了,最后劝唐若遥早点睡觉。
唐若遥只得自己坐在宾馆的床上,手里拿着两张秦意浓小时候的照片比对,想找到新的突破点。
我十二岁那年,她考去了首都念大学,P大,那年她才十五岁。
秦意浓曾经的话回响在耳边,唐若遥倏地抬眸,定定地盯着虚空中一点,捕捉一闪而过的念头。
A市在J省不是省会,也没有毗邻的N市发达,在省内还行,但放在全国范围内是个连三线都排不上的小城市。这种小地方,如果出了这样的人才是会上当地报纸的。
唐若遥全副伪装,第二天一大早去了A市的图书馆,和里面的工作人员交涉过,去历史文献中心查历年的旧报纸。
唐若遥往回推算了秦意浓“表姐”高考的年份,有目的地搜寻很快就有了答案。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