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杂声被他抛诸耳后,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具心爱之人的白骨。

他想爬到那边去。

可这咫尺之遥,远如天际。

钟齐瞧着那具白骨,顿了好久,才恍然回过神。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

副本,闯关,真相。

玩你妈呢。

原来他这么脆弱,失去承哥,他就没了动力。

或许在遇到承哥之前,他活的像个怪物,自在潇洒,无惧生死。

不曾品尝过糖,就不会日日思念,也不会心存骐骥。

奇异的是,哀伤不曾完全夺去钟齐的理智,他逐渐被一股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开始发抖,气得眼眶酸胀,气得狠狠攥住那块怀表,差点将它捏成一块废铁。

在极怒的状态下,钟齐反倒笑了起来,他看着那具白骨,报复式地想,你不会独活,凭什么觉得我会走下去。

爬不动了。

钟齐干脆就放弃挣扎,颓然跪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之上,无视周边争斗不休的人怪,自顾自的低下头。

一丝殷红从额顶滑过眉间,滑过鼻侧,将这张清隽的脸划出明灭两界。

笑起来,胸腔震动,将那颗本就摇摇欲坠和清泪混在一起,再一同低落铜表之上。

钟齐想,拯救世界,关我屁事?

他曲了曲幸存的另一只手,上头指甲尖锐,一寸一寸没入胸腔竟没有任何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