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冼公子心存死志,借旁人的命牵制着冼郎。
一则清脆女声打断了石蜜机械的动作:“主子找你,快随我来……”
将龟裂的手指擦干,石蜜垂下头不敢让人多等,在众人猜忌的视线中朝来人走去。这位的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身为容修身边的大宫女之一,南星一直高众人一等。
石蜜跟在昔日的同僚身后一言不发地朝着禁城的最中心走去。
那南星也对石蜜视若无睹,毫无念旧之情,匀速向前走着。也对,纵然在这宫中踩高捧低者比比皆是,但一朝失势一朝得势,谁又说得清。
不算陌生的大殿,弥漫着焦苦的药味,犹如迟暮老者身上散发的死气。石蜜整了整身上灰白的制衣,跪拜在帘前。
“知道朕唤你来所谓何事?”帘中传来一则低低的男声,叫人分辨不出情绪。
“奴婢不知。”石蜜心中猜测着齐煜的意图,自己这低微的身份能够叫齐煜惦记那才是离奇,不知是不是冼公子出事了……
齐煜侧卧在榻上,心中想的也正是此事。近来政务愈发吃力,冬季于这残破身体的负荷也不容许他分神,只得静养。
虽说那洋金花作为慢性毒药极端难以发现,但齐煜如今这幅委靡模样显然已经离不开洋金花续命,如此恶性循环再难根除。他如何不能发现衰败的身体,只当自己剑伤未愈又心疾难愈。
唯有冼郎伴在自己身侧时方能精神少许。
可如今和玉的情况也不见得比自己好上多少……
眼下政务繁忙,边境战事耗费大量心力,即便身边有容修辅佐政务,齐煜也感到力不从心,更不用提如何纵欲,即便如此冼郎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齐煜念及此处,便忆起了容修的谏言,冼郎如今这幅模样也许是心病,倒不如趁机放松对其的管控,好让他恢复一些。
他不愿对石蜜多说什么,只是命其把握分寸,便将石蜜赶到侧殿,那个雀笼一样的地方。
石蜜还未曾换下合适的制衣,便在门口那两名禁卫如针扎般的注视下踏入了火炉一样的暖阁中。
先是被满地雪白的皮毛晃了眼,石蜜随即便见到了榻上拘着的心心念念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