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碣挎着包,下了车,还有点晕乎乎的,站在路边和李九驾驶的蓝色巨型怪物挥手。
车开走之后,他按说好的,在旁边的快捷开了间标间,休息了。
半夜三点,厉子碣刚闭上眼,隔壁传来奇怪的呻吟声。
他坐起来,暴躁地敲了敲墙。
作用不大,那叫声反而更尖利了起来。
厉子碣忍了五分钟,忍不了了,抽下房卡就去了前台。
“你好。房间那边有……很吵,能不能换间房?”他问。
这个“吵”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好意思,换不了。”前台服务员说,“但您可以加钱升级房间,这样我们可以给您调到安静点的楼层。”
“加多少钱?”
“128。”
厉子碣转身就走。
“唉小帅哥……先别走!你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那服务员贴着桌面,塞来一张卡片。
厉子碣扫了一眼上面露骨的图案,勾勾嘴角冷笑道,“谢谢。”说着随手把卡片揣进兜里,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
昨晚被隔壁影响到,厉子碣睡的不好。
他洗完澡,换上深色的长衣长裤,强打精神出了门。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按地图里说的地方走去。
向雨疾家住在炎城师范大学对面的家属楼,厉子碣一下车,远远就看见了楼第间白森森的花圈。
向老师在学校带的研究生接他上楼,他是炎大历史学系的本科生,今年刚考到向雨疾门下。二人简单聊了两句,那学长知道厉子碣不是外人,就直接领他去了灵堂。
向雨疾暂时的灵堂设在客厅。
他家陈设本就简单,去世后大大小小的摆设几乎没怎么动过,只是放了遗像照片,和鲜花贡桌。
厉子碣站在向老师的遗像前,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去年大年初二他来拜年,就是在这里,同样的茶几上,还放满了老师喜欢吃的蒸菜和药酒,厉子碣隔着腾腾的热气用小酒杯给老师敬酒,难得见他露出了点宽慰的笑容。
“老师走的时候,痛苦吗?”他问那个研究生。
“……说是很突然,几秒钟的事,”那人说,“应该是还好。”
厉子碣就沉默着点点头,跪在蒲团前,无声地磕了三个头。
从十三岁起,向雨疾陆续给厉子碣提供了近十万的生活费及学费,覆盖了他几乎整个少年时代。
厉子碣起身眨了眨眼,竟然连一滴泪也流不出。
他突然想到不知道哪看来的话说,人在大喜大悲之际,往往是没有表情的,因为命运沉重,人心却量轻,在这种情绪的压制下,很难做出大幅度的哭或笑。
他抬起头,看了眼老师的照片,说道,“向老师,我是厉子碣。”
“一直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做了护旗手,已经偷偷训练了一个多月了,马上我就能正式演出了。”
“……到时候你会来看我吧。老师。”
“老师……?”
从那个只到人腰际的、因为在游学活动中意外落队而被向雨疾捡到的初中生,到今天穿着严正军装的护旗手,在向雨疾无声的帮助下,厉子碣长大了。
但他的老师不在了。
厉子碣握拳砸了地板一下。
他泪终于掉下来,砸在面前的蒲团上。
后续就是亲属同事的慰问和遗体火化、出殡。
有学长的操持,厉子碣不用参与太多,大多时候只是在边上默默帮点力所能及的忙。
向雨疾的前妻也从千里之外的城市赶来了。厉子碣一直没见她,只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没想到那女人拦住了他,问道,“你是厉子碣吧?”她说,“老向交代过,有一笔钱要我亲自拿给你。”
厉子碣也有点惊讶。
老师在大学任教,平时拿死工资,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