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刘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贺临去拿药和拍的片子。
路过医用胶片打印机时,贺临注意到上面有几张之前病人遗留下来的样片和袋子。
本来他想帮忙放在一边,却无意之中目光一扫,上面写的名字是黎尚。
应该不是同名,贺临把片子拿起,帮忙收了起来。那些片子他看不懂,但是隐约看到了上面有一些光痕和光斑,散落在图上的不同位置处。
贺临的眉头微皱了,紧盯着那几张片子,心口处骤然发紧,他猜到黎尚为什么会退下来了,也许他的伤情比他和他说得严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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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另一间诊室里,本来准备拿点药就走的黎尚被医生又叫了回去。
一直给他看诊的医生姓宋,是这边的主任医师,宋医生对照着检查片子道:“我看有一些弹片的位置又有了移动,你躺在床上,我触诊一下。”
黎尚有点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仰面乖乖躺在了诊疗床上。
“最近剧烈运动过吗?”宋医生带着手套过来问他。
“我有尽量注意。”
“平时疼得还厉害吗?”
黎尚长睫眨动:“还好,不会影响日常的工作生活。”
当初容倾的手术就是宋医生做的,是他把他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十三个小时的手术,他的伤势他再清楚不过。
宋医生嘴角一勾,压根不信他说的鬼话,手往下摸去,原本应该光洁的身躯布满了大大小小已经愈合了的创口。
黎尚感觉到医生的手在自己的腹部游移,从心口处的伤口一直往下,他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
“放松,放松。”宋医生说着,轻轻地在一处按下去。
腹腔里传来了熟悉的闷痛,黎尚望着天花板,缓缓吐气极力忍着。
宋医生的手按了一会,在黎尚刚刚开始适应这种闷痛时,忽然指尖照着一个点探了下去。
“之前发作最严重的是这里?”
黎尚顿时觉得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戳进了小腹。一阵剧痛下,他的呼吸一滞,咬着牙,发出了唔的一声闷哼。
随后他咬着牙点了点头。
宋医生还没轻易放过他,手指微微一动,黎尚的汗刷就下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手指在身体里搅动柔嫩的内脏。
黎尚的下颌疼得上挺,冷汗打湿了额前碎发,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也不受控地开始颤抖,想要蜷缩起来,双手本能地按住了宋医生放在他腹部的手。
神智尚存,剧痛之下,他再没吭上一声。
“你可真能忍……”宋医生这才松开了他,用警告的语气道,“容队长,谨遵医嘱,不是别人看不出来就叫做不疼。”
黎尚的身体瞬间蜷起,手捂腹部,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一动不动地躺一会,这才感觉能够呼吸,缓缓坐起了身。
宋医生坐回了座位,之前经过了手术,大的碎片已经尽量取出,但还是有一些位置刁钻的遗留在了体内。有的取出需要破坏脏器,得不偿失,有的干脆就无法拿出来。
他一边对照片子一边道:“你得时刻记住自己是个病人,正常的体育运动不会有事,但是超过了限度,就会造成那些碎片的游移。虽然腹部这枚周围没有大的血管,但是附近神经最多,会让你受罪,刺激肠胃,甚至造成痉挛,疼痛时间会延长。”
“肺里的那一枚在急促呼吸时可能会引起出血。”
“卡在后脊骨缝里的,你也知道情况,手术硬取可能会造成瘫痪,还可能根本下不了手术台。”
“还有……”
宋医生还想再说,黎尚打断了他的话,刚经历过剧痛,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锐利坚定,他问:“宋医生,如果我从此开始休养,放弃工作,能一直保证不疼吗?”
宋医生卡壳了,答案显然是否定。
“我会尽量注意,但是我也不想做个废人,每天躺在床上,我有我想去做的事情,如果还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