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轻轻摇了摇头,人死了,事已至此,他们准备好的拘捕和问话都没了意义。
护士长走进病房问:“都收拾好了,你们还要搜查吗?”
“我们简单看看。”贺临检查着姚翠留下来的遗物,他的眉头轻皱,“没有手机。”
护士长凑过来看了看,果然手机不在:“也许是拿到手术室里去了,我和他们说一下,如果发现了等下给你们送过来。”
贺临问:“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吗?”
护士长点头:“可以,只要不封了这间病房就行,下午会有新的病人进来。”
床位紧张,早有人在排队,没有人忌讳这边是不是刚死了人,这里的床位可没有空窗期。
贺临和黎尚在病房里仔细搜了一圈,一无所获。
病人们陆续知道了1436床去世的消息,有几个病人来到了病房门口,小心地往里看了看,随后脸色灰暗地走开了。
没有人悲伤,没有人哭泣,就像是一片树叶轻轻落地,这里的人们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空荡荡的病床上。
过了一会,有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走到了门口,她往里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姚姨没能回来啊。”
黎尚冲她点了下头。
几分钟后,女人再次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一袋子东西:“你们都是警察吧?我就住在隔壁。这是姚姨昨天晚上找我,让我帮忙保管的。她在手术前特别叮嘱了,如果她没能回来,让我帮她把这封信和这个手机交给来的人。”
女人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了出去,里面装有一个手机,一个信封,一张银行卡,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贺临接过来问:“她没说什么其他的?”
“没有。”女人摇头道,“就和我说了这么多,大概希望你们能够转交给唐姨吧。”
贺临明白信封里的东西是什么,那可能是凶手的自白。
姚翠昨天应该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也知道警方必然会查到这里。
他打开了那封信,信有好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这封信是姚翠的遗言,也是她的绝笔信。
贺临看着那些字,刚刚读了两行,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像是有根针在脑海中搅动,他不得不停了下来,闭目按了按晴明穴。
黎尚见状,把信主动接了过来:“贺队,我念给你听。”
贺临轻轻点了下头,就算已经推理出了大部分的真相,他还是想要了解,这位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床铺已经收拾干净了,贺临靠坐在病房外侧的飘窗台上。
这里只有他和黎尚两个人,时间都仿佛已经停止了。窗外是喧嚣繁华的世界,病房内却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安静到让人有些窒息。
黎尚展开了信,他的动作轻柔,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
“你好,唐姨:等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死去了。
按理说人死万事休,我也不用再顾及别人对我的看法,可是有很多事我还是想要说给你听。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你当初照顾我时,我们甚至没有好好说过话,可现在,我想要让你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又经历过一些什么……”
贺临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黎尚读信,他的目光转向了病房的床头,仿佛那位白发老人正坐在床上,对着他倾诉自己的一生。
“小时候,我是父母的独生女儿,我曾是个美丽天真的女孩,有着快乐的童年。
我还记得小时候过年,有个姑姑被家暴到无法来吃年夜饭。大人们议论起这件事都在长吁短叹。有位婆婆惋惜地说:‘她这辈子完了,年轻时候选择错了一个人,就能够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
当时的我嘻嘻哈哈,完全不以为意。我觉得家暴这个词离我很远,想着我才不会这么倒霉,想着她怎么那么笨,离开那个男人不就行了。
可是当我真的经历过这一切,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