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你可以提,但不需要坐下来各自认领过错,这世间很多事不是按照你的道义规矩发展的,如果非要定个是非功过你才开心,你可以在心里认定我是个混账东西,我无所谓。”
燕王茫然看着弟弟,半晌,苦笑道:“你总是能直切要害,不受任何陈规束缚,又能用自己的才智比所有人更快达成目标,从前我总怪你任性,如今我服你,真的。”
谢夺并不领情:“需要我礼尚往来,也奉承你几句吗?”
燕王蹙眉:“好,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谢夺,老七他脑子糊涂,有些话解释不清,他那么对我,我能原谅他,如果你……你也要莫名其妙与我为敌,那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谁告诉你我要与你为敌?”谢夺歪头看着他:“徐阁老?”
燕王苦笑一声:“还需要他来提醒我?我又不是没脑子,你做的这些事……”
谢夺一脚挑起球,陡然踢向六哥。
球“砰”地一声撞在燕王脑门上,挡都来不及挡,好在力道不重,只是让燕王惊愣一下。
“清醒点了么?”谢夺上前两步,注视着六哥开口:“我若是想直接对付你,有的是办法让你墙倒众人推,如今我以你的行事作风清理徐阁老的党羽,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尊严和地位。六哥,你仔细琢磨清楚,若是换你坐在我的位置,且已收服端王党,那几个徐阁老的心腹,你要不要拔除?”
燕王蹙眉垂眸,哑声问:“你是想整饬吏治?”
“不是。”谢夺道:“我是想让徐阁老明确风向知难而退,他老人家都七十多了,也该主动致仕了。”
燕王抬眼看他:“没想到你对徐阁老成见如此之深,那我请问你,难道李阁老手下就没有一个奸党?”
谢夺一皱眉,低声回应:“六哥,用人之道,在于你得知道这个人志在何方,他追求的东西被你抓在手里,你才能掌控他,而不是你倒过头来期望他尊重你的志向。徐阁老肯向你的政见妥协,并非因为他比李阁老更加关心百姓疾苦,而是他更愿意为了权位放弃原则,这种人,你可以拿权位吊着他,让他替你背恶名,却不能当真指望他任人唯贤,随你施展抱负。”
燕王哑然,沉默许久,颓然道:“你说得有理,可你究竟要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