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所以他在冷又清醒之前离开了。

冷又比第一次的时候好的太多。他似乎已经渐渐摸清了门道，第一次的时候他只知道用蛮力，现在他还会温柔地抱住桃花，轻吻桃花湿润的眼角，他会用动情的眼睛看着桃花捂住脸哭，还会伸手擦掉桃花脸上的泪水。

可这种温柔并不是对桃花的。

他抱着桃花的时候，嘴里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桃花离开的时候双腿发抖，浑身酸痛，他身上布满了少年不知节制留下的痕迹。

天刚蒙蒙亮，他偷偷跑去了浴室，浴室没有热水了，桃花洗了个冷水澡，一边洗一边哭。

白芳楼安静极了，一个哑巴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哭，那声音却也轻的像即将断气，无力叫唤的幼兽，没有人听得见他的哭声。

这件事便这样过去了，那荒唐的一夜，冷又从来没有找人问过，他大概是不知道那天自己抱住的人是桃花，否则，他该是不可能忍得下去的。

桃花也从不与人说起过这些事，白芳楼里他交心的朋友少，桃花是木讷的人，他不懂怎么与人打交道，别人也不愿意花时间看他瞎比划。他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久而久之，不但嘴巴哑了，连心都闭塞了。

十三离开已经很久了，据说他是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去了，大概是去杀人了。桃花其实也不知道。十三一直不许柳青来找桃花，可柳青古灵精怪，有的是法子，晚上夜深的时候还能一个人偷偷摸摸爬桃花房里的窗进来。桃花住三楼，从白芳楼三楼的窗户下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桃花当时吓了一跳，赶忙把柳青接进来，柳青一进屋就急急忙忙抱住桃花。

“桃花，我好想你。”他把脸埋在桃花肩上，轻轻蹭着桃花，像一只灵巧的猫。

桃花不住对他比划，劝他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他却不想看，任意妄为得厉害。十三在时柳青尚能想方设法找桃花，十三一走，柳青简直没了顾虑，天天恨不得生在桃花身上。

其实桃花也喜欢柳青，整个白芳楼能毫无障碍看懂桃花比划的人，除了十三就只要柳青了。

十三是个疯子，桃花怕他。

还好还有柳青，柳青孩子心性，说话做事都是直性子，可是他愿意耐心看桃花比划，愿意和桃花聊天。多亏了柳青，桃花才没有憋出病来。

柳青和桃花说起冷又：“你说度玉要是真跟南镛走了，他会带你走吗？”

桃花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听见柳青自顾自地说：“应该会吧，你为了度玉受了多少苦，他总不能这么铁石心肠。”

桃花没有说什么，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冷又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那你呢？你不跟着我？”

冷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充满不屑和鄙夷，他大概是不会愿意带上自己。

柳青见桃花不说话似乎也明白桃花不愿意和他说起冷又，于是话题一转，又提起了桃花身上的伤口。

桃花不喜欢别人提起那些咬痕，柳青却对他身上的痕迹很感兴趣。

“十三喜欢在你身上弄些痕迹，弄在最明显的地方，告诉所有人你是他的，很恶劣吧。都不顾你的感受，你疼吗？”说着，柳青就要伸手去碰桃花的脖子，手指碰上的那一瞬，桃花猛然颤抖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躲开了。

他摇摇头，对着柳青比划【我不疼。谢谢你，柳青。】

柳青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缩回了手，又问：“桃花，你是不是喜欢度玉呀？”

心思被说中，桃花一下变了脸色，急急忙忙对着柳青比划【我把度玉当成自己的弟弟。】

弟弟？冷又哪里是他的弟弟？他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自己下贱至极，哪里会有哥哥喜欢被自己的弟弟抱住？

他怎么会配当冷又的哥哥呢？冷又有亲长兄。他的长兄和他一样出色，光芒万丈，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而他，他小时候是个药奴，后来到了冷府，成了冷又的侍奴，现在又到了白芳楼，成了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