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在野意识到,韩逐让可能一开始就没对家里说实话。
也是,以韩逐让的性格想要低调顺利的成婚,就是会用真假混合的消息掩人耳目,包括他爸妈。
但是连自己都被瞒了这么久,韩在野说:“你真拿你哥当外人,想当初我结婚,第一个告诉的就是你。”
韩逐让说:“那不是因为你没人可以说了吗?”
韩在野当初偷摸着结婚,加上工作性质和家庭环境,他能告诉谁?
韩在野却说:“那也是我信任你。”
毕竟韩逐让从小缺少家庭陪伴,对亲密关系缺乏信赖,没有分享心事的习惯,尤其是隐私,他有很强的领域感和防御性。
韩在野当初告诉韩逐让,不仅因为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分享的人,也是因为知道这个缺点人性和分享欲的弟弟不会说出去。
不管怎么样,韩在野是信任对方的,哪怕这份信任是建立在弟弟多年的孤独人生经历上。
反观韩逐让虽然没有亲口说,“我不信任你”,但韩在野从他的沉默里也知道他就是那个意思,感觉对方是个白眼狼。
谁知道韩逐让这次顿了顿,说:“今年情况特殊。”
“什么意思?”
韩逐让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明年春天我就带他回来,你记得把嫂子也叫上。”
挂了电话,韩在野意外之余,又敏锐地凝神蹙眉。
韩逐让专门提醒要带上闻如许,或是韩逐让出于对对方的重视。
但是韩逐让之前为什么要如此隐藏对方的身份?特殊情况?难道怀孕了?还是说对方也是个男的?
韩逐让知道以韩在野的城府一定会有所察觉。
不过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韩逐让也不用大费周章地瞒着所有人了。
等真的带李颐回来,那时候有闻如许在,韩关山他们对李颐的接受程度也会高一些。
打算把李颐带回国不是他一时兴起,加上李颐也会因为曲万玲的事回国,不如韩逐让主动带他回来。
并在那之前告诉李颐,自己要带他回国见亲人,他一定很期待,也能冲淡曲万玲那件事带来的不安。那时候李家也那边一团乱,更顾及不上李颐,没有谁能把李颐从自己身边带走,
这样比把他一个人放在国外更让人放心。
这已经和他一开始的想法大相径庭,可能会比较麻烦,但是也不是不值得一试。
况且韩在野都能把人光明正大又严严实实藏在身边,自己怎么可能做不到?
至于之前的那份协议,韩逐让也已经给律师发了一份邮件,让他们销毁了。
经过长时间飞行,再从湾流转乘直升机到达多罗米蒂是下午三点,天色渐黑,寒霜弥漫,从积雪里清扫出一条通往家的路。
门口挂着圣诞花环,枝形吊灯上的悬饰也换成了圣诞相关,壁炉里有木柴燃烧的声音。
正往门口走的李颐在中途见到韩逐让,一动不动站着,就像是忘记眨眼的人偶。
韩逐让脱下外套,有些奇怪李颐没有像以前一样笑眯眯扑过来,问:“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去小镇过节了。”
让李颐一个人留在这里,韩逐让也有些歉意,大步朝他走过去,抱住他,冰冷的鼻尖和他碰在一起,像归巢的雪狼一样确认对方身上的气息,然后亲了亲李颐的脸颊,又咬了咬他的嘴唇。
李颐被亲得没站稳地倒退了一步,被韩逐让搂着腰扶稳,擦了擦嘴角。
韩逐让对他绯红的脸一笑,抽空弯腰对他的肚子打招呼:“hi小家伙,爸爸回来了。
李颐说:“他记得你的声音,踢我了。”
“乖一点。”韩逐让交代完宝宝,搂着李颐的肩膀,和他往燃烧着壁炉的温暖起居室走,“难受吗?”
李颐摇头。
把李颐扶到沙发上,韩逐让用毯子盖在他腿上,问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李颐说:“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