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没有人提爱情。

甚至,我觉得我们只是朋友。

甚至,他不曾亲吻过我。

我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身体,沈钧说,林小白,你没有爱上我,一个女人只有爱上一个男人,才会喜欢他的身体。

我想他说的对,我还没有爱上他,我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他告诉我,你很多次在梦中哭,你哭着喊一个人的名字。

我掩面,不再抬头。顾卫北,你害死了我,你要害我多久,为什么就连做梦你都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我告诉沈钧说,等待我,终会有一天,我会爱上你,旧的爱情去了,你得让我把它埋葬吧。

沈钧说可以等待我一生的。这样痴情的男子!他说,即使等到八十岁,我也要等你。

而非典的那些日子,顾卫北夜夜入我的梦,我梦到他得非典了,我梦到他上呼吸机了。他发烧,我奔走着为他换冷毛巾,他让我远离他,让我走,我喊着,不,我不走,我生要和你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醒来,窗外是寂寞的春光。

无疑,二〇〇三年的春天是中国最寂寞的春天,到处是一片白,我偶尔上街,街上几乎空无一人,新闻联播中说非典病人每天都在增多,疫区也越来越多,报到上海和广东的时候,我的心跳会加速。

我并不知道,顾卫北那时已经离开广东和上海,他去了重庆,晚了我一步,我走时,他去了。

他去找我,当然,这是我后来知道的,是梅莉告诉我的,梅莉说,你走后,他就一直在找你。

我们擦肩而过了。

他并不知道,我那时在北京一个小四合院,和一个歌手每天研究吃什么喝什么,把大萝卜炖了防非典,我们每天给房间消四五次毒,不用手机,断绝了一切联系方式,捧书夜读,作曲哼唱,不谈爱情,只为活下去。我第一次认真地想,生命是多么珍贵,是的,我要活下去,好好享受生活,享受爱情,为什么不呢?难道因为顾卫北不要我了我就得死?难道因为一次爱情失败我就得为自己的爱情守墓?

尽管我知道爱起来是多么难,甚至当沈钧想拥抱我一下我都会下意识地躲开,尽管我知道这很伤他的心。

沈钧说,我会等待的。

我等待你的投怀送抱。

那段时间我只给戴晓蕾打了一个电话,她跟着一个澳大利亚人出国了,所幸她不在国内,她说,正在悉尼歌剧院看歌剧呢。

这就是爱情吧,它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无比纯洁,比如周芬娜,也可以让一个人堕落成魔鬼,比如戴晓蕾。

而我,因了爱情,伤痕累累,再也没有力气去爱第二次一样,即使我喜欢沈钧,可让我再如从前一样燃烧,我真的做不到了。

这是爱情的悲哀。

一份完美的爱情(2)

沈钧说会等待我,他说,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爱情。他说,从前你的爱情是一件华美的衣服,华而不实,而我是一件纯棉的背心,穿上之后让你暖心暖肺。

每个人都会遭遇爱情,我曾经以为,这一辈子我只爱顾卫北,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但当另一份完美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时,我发现自己竟然不想逃脱。当然,戴晓蕾告诉我说,她也不想逃脱。

非典过后,她从澳大利亚回国,然后她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次她又恋爱了,是美院的一个老师。她说,真的,我这次感觉到了爱情的神秘和力量。

她形容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的感觉,像一道闪电。

闪电,是很容易刺伤人的,但她准备飞蛾扑火地爱了。

两年后的戴晓蕾,已经是一个气质非常绝妙、非常性感的女子了。

如果你走在大街上,有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红色苏格兰裙子,并且穿着一双翻毛棕色靴子的女孩子,她的肩上有俄罗斯的大披肩,流苏有半尺长,棕黄的乱发,冷静的眼神,甚至有点冰雪俏佳人的味道,那一定是戴晓蕾。

苏宜清第一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