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扶住的！”

卫溪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小声地在蒋锋身边说。

“你可以？”

蒋锋今晚没喝多少，但神经也比平日里兴奋了一些。他瞥了穿着工服的小技师一眼，藏在骨子里的恶劣冒了点头。

“行，你来试试。”

他卸了力道，把兰瑞生的一条胳膊直接递到了卫溪面前。卫溪连忙上前接住，想学着蒋锋的样子把人架在肩上。

可卫溪却忘了，自己的身高，和兰蒋二人都有着……天壤之别。

人是接着了，只不过他都还没使劲，兰瑞生就身子一歪，两膝盖直往地上跪去。好在另一只胳膊还有个高个技师拽着，才没让兰老板第二天发现自己毁容的惨剧发生。

卫溪忙踮起脚撑住了他另半边身子，但一个成年男人大半的体重这么忽地压过来，简直宛如泰山压顶。

“噗。”

看着小鹌鹑憋红了脸，趔趔趄趄双腿打颤东倒西歪的扑腾模样，蒋锋没忍住，笑了。

“行了，别想碰瓷工伤啊。”

他重新接过兰瑞生的半边胳膊，怕小不点再来一回，干脆发话把人打发走了：“去给我接点热水，放一号房里。”

这会儿都凌晨一两点了，蒋锋也懒得再回家折腾，干脆决定在这睡了。

兰姐常年给他和兰瑞生在这儿留了卧房，倒也不缺地方。

“啊？哦！”

小不点依旧慢半拍，不过还是听话地去接水了。

只不过跑了一截，才反应过来，又特意转身跑回到蒋锋面前，认真解释道：“我、我不会碰瓷的！”

他看过新闻，知道碰瓷是什么。那是坏家伙缺德才干的事。

他才不是坏家伙，也不缺德！

蒋锋无语，伸手在小鹌鹑脑毛上薅了一把。

“行行行，老子碰瓷行了吧。”

碰上这么个较真的二傻子，他也真是词穷了。

14

等卫溪摇摇晃晃端着一大盆热水进到一号房间里时，蒋锋已经把上衣都脱了下来。

浑身酒气，闻着难受。

蒋锋本来想直接去冲个澡的，但一想到刚才已经支使那小不点去打水了，就歇了动作。

万一回来又看到那张委屈巴巴要哭不哭的脸，他怕是睡都睡不安生了。

“蒋、蒋老板……”

门没关严，卫溪推开就撞见一片壮硕的蜜色。

男人宽厚的背脊上交错着不少阴影，卫溪没看清，就见蒋锋转过了身，他不由得双手又是一哆嗦。

“抖什么抖？”

蒋锋生怕这小技师把手里的盆摔了水淹房间，走过去伸手接过，跺在了墙边的木架上。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摘下挂在横杆上的干净毛巾在水里荡了荡，拧干了捂在脸上搓，嘴里道，“每次见着都跟老鼠看到猫似的。”

要放在平时，蒋锋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这么些年过来，他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道上把他传成什么凶神恶煞的都有，他都懒得管，但看到小不点这几次的反应，他不知怎么就挺不爽。

老子给你吃给你穿的，对着恩人就这态度？

全然忘了，是自己先前做好事不留名，从没给过人感谢的机会。

“其实……也没有。您、您挺好的。”

卫溪不仅胆子小，还是个你软他更软的性子。

一听蒋锋这么自嘲，他心里就有些内疚了。他其实的确有点怕眼前的男人，毕竟那么高那么壮一人，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十个他不够打的，脸上还有一道疤挂着，一看就很凶，不好惹。

可卫溪回想起来，自己从没看见过男人做什么坏事，甚至人家上回还帮他赶走了那个坏客人，还有，上次服务完之后还给他打赏了好大好大一笔小费……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好事。

而他却好像一直在以貌取人。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