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也没追问,只问卫溪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卫溪这回没什么犹豫地就点了头。二丫又问他打算干啥,卫溪却一脸茫然,甚至问二丫城里有没有人雇他种地。

二丫一听,也算是明白了。

这傻子要不然联系了她,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能老老实实地帮人数钱!

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从小一起玩,二丫一直把卫溪当弟弟一样。她叹了口气,把现在城里找工作的方向简单给卫溪介绍了下。

“小溪啊,我老实说,你一没文聘二没力气的,在山城真挺难找到挣钱的活儿。”

“要不就餐馆当学徒,要不就去端盘子洗碗,最开始钱都没多少。”

“我有力气的!”卫溪握了握拳,反驳道,“我家的地都是我一个人犁的!”

二丫哭笑不得。

“你这力气是真没啥用!”

这比她一个女孩子还瘦弱的小身板,难不成还能去搬砖扛货?

其实卫溪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出来得有多冲动,身上除了不到三百块的零钱,几乎什么都没有。要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活下来,想想就很难。

“钱、钱少点也没关系的,”他真诚地望着二丫,“能包吃包住就行!”

二丫又叹了口气。

这孩子这么老实,要是遇到无良老板,怕不是要被榨干?

她有心想帮这个同乡的弟弟一把,但想了想自己工作那地的复杂环境,又有些犹豫。

两人一边走一边又聊了一会儿,二丫见卫溪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人也啥都不懂没个主意,咬咬牙还是给他指了条路。

“……我现在干的那儿,老板还行,你如果有固定客户了,收入也肯定比其他地方高……”

“可是,有时候服务的客人,会比较刁钻。”

二丫斟酌着,好歹没把那些私下的服务点透,只隐晦地提了提,“提出的要求会……有些特殊,或者过分。”

卫溪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听到二丫提起技师工资时,眼睛亮的吓人。

他觉得,这么高的收入,客人有什么要求都不奇怪。

出钱的是大爷嘛!

他以前去镇上卖土货,只要客人愿意买,让他把泥杆子一根根清理干净他都愿意。

卫溪虽然没读过书,可也经常蹭老村长家里的电视看,从新闻里对外界的各行各业有一些认知。

但也仅限于浅薄的了解。

所以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在按摩行业,所谓的特殊要求,指的是什么。

二丫没有提,是因为店里并非每个技师都做特殊的活儿。

老板娘兰姐并不会强硬地要求所有人都接,毕竟他们本来也不是啥红灯场所,不卖肉。

也就只不过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给有需求的客人做一些私密一点的按摩服务,讲的是一个你情我愿,和气生财。

当然,接这种活的技师,收入明显会比普通的高出一大截。

二丫没做过,她也知道店里有几个师傅一直不做,所以她觉得卫溪也可以这样。如果卫溪真的愿意入行,老板娘会跟他说明白的。

“男孩儿?”

兰姐眼睛从电视上挪了下来,有点稀奇地打量了一番卫溪。

“成年了?”

她眼睛尖,虽然卫溪穿得不伦不类的,但却看出他有一副好底子。

“成了的,”卫溪似乎听出了工作有戏,连忙开口回应兰姐的话,还一边低头从包里翻户口本,“上个月刚满十八!”

“行行行,别翻了。”红色的女包有些年头了,一翻那劣质的皮屑就往下落,兰姐看得辣眼睛。

“做过这行么?”

卫溪老实地摇摇头。

三人站在一楼的大堂,没注意楼上两个男人正说着话往下走。

卫溪虽性子腼腆,但这会儿涉及到自己能不能找到工作活下去,迫切忐忑的心情让他声音不住地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