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上苍垂怜阿言,余生,再不必遭受任何风雨伤痛。

他愿做那遮阴的大树,一生默默地守在她侧旁。

哪怕她,从来不知道,他曾为她牺牲过什么

婚姻,前程,甚至性命,只要她需要,又有什么是他舍不出的呢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人将手里的绣活放了下来。

隔着窗纸,见那人影解开衣襟,将身上的夹袄除了

曼妙女体有着惊人夺魄的优美曲线应澜生不敢看,他别开头,脚步匆匆地去了。

多瞧一眼,都是对她的不敬和亵渎。

尽管内心渴望得像燎着了火焰

屋中,小婢提灯走了进来。

“奶奶,应大爷去了。”

莫千言将肩头半褪的衣裳穿回,形状绝美的嘴唇溢出一声轻嘲“没用的东西”

光火映衬下,她肤色莹润犹如无暇美玉。

只恨,这具娇贵的身子,如今只能裹在粗布之中。

服过药后,安锦南醒过两次,从令他难以呼吸的紧张梦境中醒来,张眼就望见伏在一旁案上的丰钰。

他静静的凝望她。

视线掠过她鬓发,额头,眉眼,鼻尖,嘴唇

他干裂的薄唇抿了抿。

车中惊魂的一瞬,他趁人之危再次浅尝了她唇上甜蜜的滋味

胸腔鼓噪着。

意念没一刻不在叫嚣,越发没了控制。

他想留下这个女人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3章 第 43 章

五年前在武英殿中的数个日夜, 他因伤势严重,又数次淋雨受凉,多次昏沉。

每每恍惚中醒来,都见一粒微光,和昏暗光晕中,在他床畔做针线的女人。

久远的回忆和眼前的景象重叠。

自知道梦中那人是谁后, 他便不曾再做过那个梦。

许是源于她已经出现在他生活的点点滴滴中。

许是源于近来许久未曾发作的头痛。

可另一种酸酸涩涩微微痛楚的滋味溢满胸腔。让他倍觉陌生,又无法抑制

安锦南本是个十分克制隐忍的人。

十年鳏居,无数红颜绿鬓愿荐枕席,从不曾染指。少时也曾爱慕过芳华少艾, 那懵懂情愫不过略略激起一点涟漪, 与此刻,迫切地想要拥什么人入怀的心情, 不可同日而语。

越发看清自己的内心,越觉惶恐无助。

在外他是高高在上坚不可摧的嘉毅侯, 可唯他自己清楚, 于感情一事, 他自来迟钝愚笨

生就这孤冷脾性, 就连至亲,也不曾亲近。幼年接连故去的家人, 背负在身近三十载的孤煞之名,这些年早已看尽的阴谋算计, 令他从不敢奢望, 能有什么人, 在他身旁永存。

见窗前黑影掠过,安锦南止住满心乱七八糟的念头,他披衣下床,悄无声息地出了屋子。

院中银光满地,一派薄霜,雪落在屋前的树上,披挂了点点星星的白色凌花。

崔宁持礼上前,低声道“侯爷,那刺客嘴巴极紧,应是有家人亲眷在人手上,宁死不肯吐露幕后之人。”

侯府司刑官赵跃手上,几乎不曾接过审不出的罪犯,安锦南亦有许多年不曾听人回报,说有什么事是嘉毅侯府精锐查不到的。

他眉目冷凝,立在阶上,居高临下睨望崔宁。

威压深重,崔宁不敢抬头,只觉头顶似有千斤般的重鼎倾覆而下。

他喉结滚动了下,沉吟道“属下有所猜测,只是尚未查出证据,不敢妄言。”

能叫崔宁如此犹豫,可见他即将要说的人或事,会令安锦南不快

“说。”

安锦南淡淡吐出一字,后背伤处抽痛不已,他伸手撑住立柱,垂眼掩住痛色。

“丰家丰家派了人,一路跟随侯爷的马车属下原以为是放心不下丰姑娘,这才未曾回报侯爷,由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