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梁书绎笑了一声,“听完讲座,你一个人在学校里乱跑,迷了路,还崴了脚,不知道哪来这么笨的尖子生。”
那天祝宜清从T大的后山绕下来,天已经黑了,他分辨不出白天记住的标志物,找不到宿舍,下台阶时一不留神又崴了脚,手机被摔坏了,只好向路过的同学求助,给梁书绎打电话。
梁书绎十几分钟就赶到了。
背他去医院,确定没有大碍后,又带他去大学城的美食街吃饭,荠菜小馄饨和虾仁鲜肉生煎,还在学校门口的快捷酒店,给他开了一间房,并且一整晚都没走。
也是像这样的标间。
那晚,不知是认床还是别的原因,祝宜清怎么都睡不着。他偷偷睁开眼,看到梁书绎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似乎在赶某门课程作业。
屏幕亮度被他调到了最低,上面有一颗鲜红的、被剖开的心脏模型。
祝宜清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涩,困意袭来。
他眨了眨眼,将发热的面颊埋进枕头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
就好像他刚才看到的是自己的心脏,所有的心情都清清楚楚写在上面,于是他突然醍醐灌顶。
扑通
扑通
从十六岁那晚开始,又或许更早,这股难言的悸动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留下来陪我?”
梁书绎回答得很简单,几乎没有思考:“不放心你。”
他可能在等祝宜清追问,或是继续问下个问题,但祝宜清却不说话了。
大概过了半分钟,他不再等了,撑起上身,将祝宜清压在枕头里,撩开额前的碎发,鼻尖抵上去,“感觉缺氧了就和我说。”
倒是没觉得缺氧,只是深吻的间隙,祝宜清很想停下来问他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喜欢你的吗?
他眯起眼睛,去摸梁书绎的心跳。
手指轻颤,不知怎么拨开了梁书绎的衣襟。扣子原本也没系上两颗私密状态下,梁书绎似乎从不好好穿衣服被他这么一弄,全散开了。
他也没料到会这样,手上的动作更乱,一下子摸到了右边的乳头,好像……还有点用力。
果然换来对方的闷哼,和唇上的一记轻咬。
“往哪摸呢,别捣乱,”梁书绎惩戒似地打了一下他的臀瓣,沉声道,“这儿是高原,你能经得起折腾吗?”他又低头,恢复温柔,嘴唇碰了下祝宜清的头发,“乖点。”
“没捣乱……是不小心……”
祝宜清嘟囔着,在黑暗中寻找他的眼睛,对上之后,忽觉平静。
好吧,那就不问了。
*
自驾游旅行最自由的地方就在于,随时可以停下来看风景,拍照。
这里的天蓝得很纯粹,大朵的云仿佛快要坠到地面,公路两旁都是藏民的牧场,偶尔还需要停车,等羊群慢慢悠悠地过完马路。
梁书绎将车停在岔口,下车抽烟,让祝宜清想拍多久就拍多久。
祝宜清确实拍了很多,除了风景,还有梁书绎靠在车旁抽烟的侧影。
不过很快,这片好地方就被一个大学生旅行团看中了。十几个人兴冲冲地从大巴车上跑下来,有人帮忙看车,有人蹲在地上找拍摄角度,还有摆姿势凹造型的……十分热闹。
梁书绎抽完一支烟,走到祝宜清身后,搭上他的肩膀,问他:“你站到路中间,我也给你拍一张?”
祝宜清点点头。
可能是这两天的梁书绎好得有些过分,也可能是刚才听到他给今晚要住的酒店打电话,询问能不能把标间换成大床房,并且成功了,祝宜清尾巴快要翘上天,竟然挑剔起了梁书绎的摄影技术。
“哥……”祝宜清站在路边,郁闷地翻着照片,“你把我拍得像一米四的小学生。”
“有吗?”梁书绎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