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凡尼点头,半个身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抿了抿嘴,然后又说道,“大概是半个月之前他来找我要了些钱。那时候,他好像说自己离开尤苏拉独立了,决定向其他的雷夫诺一样先去绕世界旅行。我那时候觉得虽然他的身体残缺,但至少他已经活了很久了,应该是可以独立,所以也就给了他一些钱,又将名下的产业借给他暂住。”
“很好。”安德烈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握虚垫着下巴思考片刻后,他点头,然后利落地交代,“去把那小子抓过来。”他又想了想,“记住!在抓住人之前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在把人抓回来之后再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动静弄得尽量大些。”说着,他又看向仍旧似笑非笑的洛伦佐,“洛伦佐亲王,我亲爱的朋友。到时候就要借你的宝贝用一用了。”
“哦?”
“我们都知道巴斯蒂安伯爵是全血族最精于刑讯的人。”安德烈笑了笑,“到时候还要拜托他来让不安分的孩子告诉我们些事情。”
“哦?”巴斯蒂安抬了抬眉毛像是惊讶的样子,“真是受宠若惊呢!布鲁赫大人居然这么赏识在下。”他随即站了起来,手指欢快地敲击着桌面,“巴斯蒂安很乐意效劳。”说完,他和洛伦佐交换了一个眼神,继而将某种情绪压抑到眼底。
“怎么?没什么想说的吗?”
男人不带情绪起伏的声音之后,又传来了些泼水的哗哗声。
隔着狭长的走道,声音被距离弄得有些模糊就像是走到两旁的那些照明的火把,飘忽不定,莫名地将气氛渲染地分外诡异。由一块块完整的石块构成的地下室里,潮湿的青石墙面微微反射着火把散发出的幽暗火光,依稀能看见那上头经年累月爬上的青苔,那湿滑粘腻的感觉几乎用视线的触碰就能感觉出来。
安德烈带着几个侍从匆匆路过走道,鞋底踩踏着青石地面发出踢踏的声音。他们的步子很急,两边火把上火被他们带起的风斜斜地拉长,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了似得。
尽头,那扇带着栏杆窗户的石门被侍从推开,安德烈夸着大步脸色严肃地整装走了进去。
房内,一个瘦小的身体被碗口粗的铁链束着手腕高高地挂在屋顶。苍白纤细的身体上纵横密布着一道道伤口,其中绝大多数的伤口形状之奇怪都让人很难想像是怎么样的武器才能造成这些伤口。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了吗?”安德烈在见到那具残破的身体时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他清了清嗓子看向站在桌旁的那个人。
原本背对着门站在刑具桌边的那个高瘦的男人回过头,金色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是巴蒂斯安。安德烈的到来让他有些微的诧异,要知道唯美的血族才不会喜欢被刑讯折磨地毫无美感的身体。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无所谓地朝安德烈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道,“还在问。”
此时,被吊着人被迎面而来的加了某些佐料的冷水激得醒了过来。他甩了甩被水濡湿后紧紧贴在脸颊上的黑发,露出那张被痛苦折磨地憔悴不堪的脸,那张脸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那种精致俊美了。脸颊不自然地凹陷着,并不是因为消瘦而是因为原本支撑着脸颊的牙齿已经被一颗颗敲得粉碎。
“你们做再多都是多余的。”他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扭曲,声音也像是含在嘴巴里似得模糊,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出他的坚决,“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安德烈又一次开始正视法比奥,然后他好笑地问道,“真是个忠心的好孩子。”说着,他拉了拉自己的手套,“可你全心维护的尤苏拉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你呢!”
法比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像是无所谓似得笑了笑,“这与你无关。”
“真是嘴硬。”巴蒂斯安皱眉,看着桌子上的刑具思考片刻后,拿起一件然后又朝着法比奥招呼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又一次传遍了这间潮湿的刑室。
Vampire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