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迹受了水,又开始散发出一阵腥气,提醒他不要忘记那个夜晚,眼前突然出现阮文流着泪的景象,他伸出手想要帮他擦干,阮文闭着眼睛,眼角全都是血。

他突然明白那几天阮文欲言又止的眼神,像刚出生的小兔,极力挽留着,不想让任亭之抛弃他。

如果没有那晚的冲动,他不会让阮文流血,让他一个人在冰冷的房间躺到凌晨,被救护车送走。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太迟。

他发泄一通,把床单丢在浴缸里,湿掉的衣服脱掉,走出洗手间,踱进卧室,脚边是阮文走的那天,被他从衣柜拽出来的衣服,他漫无目的地扫视着,随便穿上衣服,却在这时又看见了那双小鞋。

它原本白的花边已经蹭了脏,草莓也被其他衣服压扁,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任亭之撑着身子挪过去,把那双鞋攥在手上。

阮文曾经是多么期待告诉他,挑了这么好看的小鞋子,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菜,可看看他做了什么呢,是他搞砸了一切。

他眼中布满血丝,指甲掐进手心,留下深深的红痕。想到电话中所说的三点检查,他穿上外套,匆匆开车赶往医院,路上因为心不在焉,安全带报警器响了半条路,任亭之才在一个红灯路口系上了。

40多分钟的路程,他甚至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他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阮文,但光是想到一周没有见到他,便感觉浑身都痛了一遍,心脏中间破了个洞。

阮文准时出现在了友爱医院的妇科,医生给他做了全套的检查,又嘱咐他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做唐筛,在那之前可以不用来医院检查了。他从手术台上起身,把衣服抚顺,点了点头。

开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周没见的任亭之,他站在门外,胡子拉碴,十分憔悴,但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着光。

阮文从来没想过不让他找来,精心布局,留下手机,就是为了此刻。

他看着任亭之懊悔的眼神,慢吞吞地说:“先出去。”

任亭之不知道有多么想要抱抱他,他好像瘦了,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鼻头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