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些年风风火火赚的不少啊?
他吓的要坐起来,“你要干嘛?”
我说,“我手上的东西足够你把牢底坐穿。”
他不信,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你个小屁孩撒谎都不打草稿啊,就你哈哈,换你老子来,我还信他三分。”
他笑的合不拢嘴,喉咙荷荷的像鹅叫,“哎我忘了,秦长源死了啊,要不,你把他从地里挖出来?”
我眯着眼看他的张狂模样,着实没兴趣和一个将死之人打口水战,直接委托人把他这些年坑蒙拐骗的证据匿名递交检察院了,再额外塞了一大笔钱嘱咐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解决完这事我就去找了月盈盈。
月盈盈不意外,只是要讨个说法。
我说,我妈妈不让交朋友。
我说的也没错,我妈之前确实不乐意,只是后来他只想着我爸的事,顾不上我了。
她很理解,说等我们上了大学再说。
再说啥啊,我们成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读八辈子我都别想摸到跟她一样的大学门槛。
她能自己找台阶下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远远的和她招招手,告别这段寡淡无味的恋情。
我原以为我和月盈盈缘尽于此,没想到还能来个狗尾续貂。
一直到高考结束,我都忙的团团转。
我想留在本市读书,留在我妈身边。
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可是本地最差的学校也得年级前一百名,我这个吊车尾只能临阵磨枪,奋力一搏。
我积极学习的态度把班主任吓的不轻,他偷偷打电话给我妈,说孩子压力太大也不好,最后的非常时期了,希望家长做好后勤工作,多多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那是高考前十天左右,我妈终于主动找我说话了。
他敲门的时候,我以为是保姆,趴在案头刷刷写单词。
我不知道我妈在背后看了我多久,他突然出声,“写错了,是civilization。”
他白嫩的指头嗯在那个错误的字母上。
我有点尴尬,很局促,“哦…哦!”
我给自己挽尊,“我写太快了,我,我之前写的都挺好的…”
哗哗哗往前翻了几页,示意他看。
我妈认真看了看,笑着夸我,“很不错。”
我妈从小就爱夸我,在我第一次学会抓住筷子吃饭的时候,在我卸掉辅助轮骑自行车的时候…
但这次可不一样,我好开心。
我们互相对视了眼,触电似的弹开,难以言喻的尴尬弥漫开来。
我注意到他端进来的煲汤,没话找话,“妈,今天是什么汤?”
由于我每天晚上都要学到一二点,晚上必须得加餐,往常都是保姆给我做的夜宵。
他把桌面收出一处空地,打开碗盖,热腾腾的香气顿时飘散出来,让人食指大动,“是你爱吃的佛跳墙。”
我吃的时候,他也坐不住,走到我床边给我收拾衣服,习惯的唠叨我,“收好的衣服要叠起来,这随便扔着像什么样子哦...”
我咬了一口大海参,轻声提醒,“妈,以前都是你帮我叠的啊…”
自从那晚后,我妈也没和我吵闹,我们之间一如从前,但我知道,不一样了。
他从前随意出入我的房间,知道我洁癖,向来都是亲手收拾。
后来嘛,我用食指在桌面上一擦,一层灰。
我虽然在吃东西,但是一直通过镜面观察我妈。
他今天穿的针织菱形衫和拖地阔腿裤,裹的严严实实的,头发用皮筋随意扎起来,一晃一晃。
我妈收着收着,突然被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卷成团快速塞在衣服堆里面,抬手撩了撩头发跟我说,“小逸,你慢慢吃,晚上不要学太晚。”
我说,“好,妈妈晚安。”
他欣慰的笑了,“晚安,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