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睡不着,那索性便不睡了。
方子程穿上外衣,拿起了酒壶便坐到了台阶上。
夜,静悄悄的,月光皎洁,伴着簇簇星光,他边饮着酒边望着天。
不是没有动心的,面对这般美好的女子,一颗心的扑在他的身上,如何会不动心呢?
只是,两人之间隔着天壤之别,她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长大的南朝公主。而他,早年丧父丧母,亏得遇见了伯乐勇毅侯大人,才得以从军,这些年,凭着一股子不肯认输的狠劲儿,挣扎向前,方才有今日之局面。
人家公主年纪小,涉世未深,任性些,他年纪比人家长,这一路走过来,将那世间的人情冷暖都已经看尽了,他可不能一时任性,耽误了人家的一生。
月光清冷,他的心中亦是。
不知静坐了多久,才回了屋里,上了床榻。
第二日,他再一次提着那竹筐,带着橙子出了门,橙子抽动着鼻子,毛茸茸的脑袋将竹筐的顶盖顶出了一个缝隙,而后用前爪攀着竹筐的边沿,歪着脑袋,露着小舌头瞧着方子程。
方子程一低头,便对上了这毛茸茸的小眼神,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心中暗暗想到,昨日刚巧是第五次了,第五次要将橙子归还其正主。但昨儿个二公主撂下那一番话后便走了,再一次将这小家伙「遗忘」在了他这儿。
他何尝不知,二公主这一次次的「遗忘」是假装,是故意而为?
他甘愿配合,罢了。
他纵马缓缓前行,待到了约定之地,却没有看见二公主的马车。
“将军,您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萧瑾瑶身边的春町。
方子程心里算计着,约莫着已经到了约定的时辰,他心中这般想着,随即开口问道,“今日...今日公主...”
他的话还未说完,春町便心领神会,能在宫里当差,自然是有些过人的本事的,春町领会了方子程的意思,而后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公主说了,昨日已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与将军您说尽了,她的骄傲与自尊全都放下了,今儿个也是无颜再面对将军您了。”
春町说着,随即伸出手,要接过方子程手中提着的竹筐,方子程懵懵地将竹筐递了去,而后便呆若木鸡,眼巴巴瞧着春町带着橙子渐行渐远。
久悦宫中,春町刚一回来,便被众人给围上了。
率先开口的是萧瑾瑶,她瞪着眼睛, 满脸期待地向春町发问,“你见到那小将军的时候,可是按着悦娘娘教你的说的?那那那...待你说完了,他是什么表情...”
“哎哟,奴婢的好公主哟,那死人还能什么表情,他脸上根本就没表情,呆傻得跟那木头桩子一般...”
春町回答。
“当真没有表情?他当真没有吃惊,也没有失落?”
萧瑾瑶不死心,连连追问。
“是,当真是没有表情。
公主,奴婢觉得,莫不然咱们便算了吧,这将军模样的确生的不赖,但是这人也太钝了些。
奴婢这话一说完,他便钝在了原地。就连这竹筐还是奴婢从他手上拽来的,他动都没动,您说说,是不是迟钝到家了?!”
春町悻悻埋怨着,悉数数落着那方小将军的不是。
“这就对了。”
郁璟和开口说道,“得亏有春町的后半段,不然就连我都以为那小将军是个没感情的冷血到家的。”
萧瑾瑶听着郁璟和的话,又细细琢磨了一番春町开口那后半段的话,心中也开朗了不少。
“悦娘娘,而后瑶瑶该如何做,是继续晾着他,还是要主动出击?”
萧瑾瑶虚心请教。
“瑶瑶,你可莫要再「主动出击」了。”
郁璟和说着,不自觉地便想了起来,前几日瑶瑶来寻她讨主意时候的样子了。
这孩子,真是个死心眼。
“接下来,你便静观其动就是了,晾着他,不理他,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