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言,回想了一遍自己的现状,算得上是好一摊烂账。
陶桃自我定位清晰,她就是那种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家里那堆儿糟糠亲戚们呢,只有在利益相关的时候才会想起有她这么一号边缘人物。
简亓看待她,应该也不过就是一个忽然有了点工作接触的同事吧。
今晚应付家里,这人大方且绅士客套地请她吃顿饭,等回头散伙了,再说起来,也就都是过客罢了。
陶桃一开始就不打算开门见山,坦诚地向同事暴露自己的家底,和陌生人列举如果要和她发展关系,所必须面对并且短时间她也根本无法挣脱不开的现状。
那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可怜破碎的道德感和清高可悲的自尊要求她,在刚出来工作的这几年,需要反哺无止境的补贴和扶助无底洞似的原生家庭。
气氛沉闷,陶桃在暗处无聊地抠起了手指。她没谈过恋爱,大学都在玩命打工活命,顺带着争奖学金考证、参加比赛里度过。
父亲生病手术,陈淑在每次电话里都在强调着供她去省外念书的不容易。
每次为了省出生活费放假回家都坐三十个小时硬座火车的日子至今让她背后发凉。
本科院校一般,她就要跑得比别人更久一些,才能在临城找到个合适的工作。
陶桃已经是双非师范毕业生的幸存者偏差了,现在能在临城中学当语文老师更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