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

手机是之前谢子遥他们带来的，还很新。

路肆指尖圈住手机边缘摩挲着，屏幕自动刷脸解锁，亮起幽幽蓝光，映在路肆下颌。

那是他停留了很久的界面。一个联系人，一串号码，在新手机开机后便有人提前为他存在了里面。

路肆竟为此感到了隐秘的满足。归功于现代科技，他与他喜欢的人仅隔着一串数字，而非千重山万重水，也非比起山与水更抽象更难以跨越的距离。

仅仅是一串数字而已。

他唇角牵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注视了那串数字许久，沉默地摁熄了屏幕。

距离高考最后3天，学校通知放假，让学生回家复习。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吴老师语重心长嘱托：“会的一定填满，不会的也不能空着，有关的公式都往上凑，能得一分是一分啊同学们。”

最后吴老师大手一挥：“考完一科忘一科，等着都考完后，我请大家吃串！”

“好诶！”七班社牛们齐齐欢呼，而后交头接耳，还没开始考就已经商量起考完那晚的毕业聚会。

“那天撸完串，咱们班还说去唱K，”去文体楼收拾画具的路上，陶意一直兴奋地在顾放耳边叨叨，“学神你去吗？好像二班也约的那家KTV，就在咱们隔壁包间。”

顾放顿了顿，“去吧。”

陶意说：“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到时候高低得给大家伙整一首啊。”

顾放忙露出怕了他似的表情：“别，我不会唱。”

陶意怂恿：“怕什么嘛，本来就是玩，谢子遥那种破锣嗓子都敢上去唱，咱们怕个什么？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来个双人深情合唱。”

顾放失笑：“也行。”

来到自己的那间小画室收拾东西，顾放望着往日的桌椅不由感慨，明年在这间画室画画的人，又是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了。

铁打的画室，流水的学生。

会不会又有哪对小情侣，借着练画的名义跑来这里偷偷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