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

在微不可察的叹气声过后，他神色一敛，表情严峻地握住她的手腕，先是探了探脉搏，然后是额头、脸颊、心率，确定孟宁没有明显的异样，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即便洛芸有过口头担保，但洛雪真仍然十分惧怕娘亲给的东西会有毒，或者喝下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伤。

洛雪真将倒地不起的孟宁扶回床榻，再度凝神静息，掌心内一缕缕看不见的内力灌进她身体。

片刻后，再三确认她的身体并无异常，一颗紧张提起的心脏终于落回原位。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他带着孟宁躺下来，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并拢的指节慢慢梳理她的额发，将挡住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吻了吻她温热的额头。

“是的，我会没事的。”

孟宁沉沉闭着一双眼睛，呼吸均匀平稳，神情分明是睡着的模样，却像是清醒时一般，张动着嘴唇开口回应他。

洛雪真怔了一怔。

头顶似有雷光闪过，他后知后觉想起娘交代的话，原本自如的呼吸宛如瞬间凝固了。

在那瞬间，他脑海百转千回，掠过了很多很多东西，又仿佛指尖触及了孟宁埋藏一切秘密的大门。

他现在就站在门外，只要轻轻推动，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不过。

只不过，他不想用这种方式，探听属于她的秘密。

他并不想知道一些孟宁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

“……”

少年阖上眼皮，有意识放匀了呼吸，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快点进入睡眠。

只要睡着了，第二天晨起，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不去问，那么孟宁喝下真言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半个时辰而已。

黑暗与寂静将夜晚这段时间拉得很长，洛雪真躺了很久都没能睡着，他拥着孟宁的身体，眼皮无声地睁开了。

他能做到不去探听她的来历和秘密，但有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想听到孟宁亲口承诺。

“宁宁。”少年低唇，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徐徐说，“你……”

半截话音卡在喉咙里，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比较好。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你有多爱我？

这些问题，好像有点儿傻，根本不必多问，他心底明晰答案，不必再去反复向她确认了。

他很坚定自己的感情，也很坚定孟宁的……也许吧。

于是，洛雪真换了一个提问方式。

“孟宁，你，会离开我吗？”

他紧张得耳畔能听到胸膛里的心脏在“咚咚咚”地跳动。

“会。”

怀里的女生答复得很快，因为她不必经过大脑思考。

在听到那个字的瞬间。

少年剧烈鼓动的心跳声好像消失了，躁动和不安的声音俱都沉寂下来，视野陷入夜色沉甸甸的漆黑里。

是……预想不到的答案。

他没想过。还以为，她会说，不会。

为什么呢？

“孟宁……”洛雪真面容模糊地对她笑了笑，“你有没有骗过我。”

“有。”

“……”

空气里一片静默，少年仙君望着眼前覆盖的黑暗，只觉得身处黑色的沼泽，身体都在往下陷，思绪已经变得不受控制，他自顾自地问：“孟宁，你是不是想和陆渊……”

不、不要这样逼问。

尽管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你希望陆渊喜欢你吗？”

洛雪真语气不自觉轻缓了几分，他一字一字，问得很慢，嗓音里透出点小心翼翼的祈求意味，只期望她不要

“是的。”

“我希望陆渊能喜欢我。”

洛雪真：已黑化。

第091章 | 0091 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