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铁公鸡,咱还是第一回见呢。其他人来,哪个不是山珍海味的。”
雅间里的两人浑然不知这些人背后的闲话。梁储质问道:“你从老夫这里拿走了《大明会典》的初稿,言说要以此劝诫殿下整顿内宫,你就是这么劝诫的?”
月池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红润鲜亮的水晶肴肉,粘上姜丝香醋:“先生,冷静些。看人看事,总不能只瞧表面吧。”
梁储抿了一口碗中的干丝汤,豆腐做成的干丝细若毫发,正因如此,火腿虾仁的鲜味才能完全渗透其中,再配上鸡汤的醇厚,滋味当真妙不可言。不过即便是这样的佳肴,也不能阻止梁尚书的炮火。他嗤笑一声:“难不成,你要说,刘瑾是外奸内忠,奸猾之相下藏着一颗好似这肴肉一般鲜红的忠心?”
月池乐道:“您可真风趣。醉翁之意,显然不在酒。”
梁储胡须抖了抖:“那是在谁,难不成,是殿下还有别的算盘?”
月池摇头:“您且等着瞧就是了。多得我是不敢说了,私泄禁中可是大罪。”
梁储翻了个白眼:“你让我给你偷看《大明会典》时,怎么没想到这也是大罪呢?”
月池摆摆手:“先生宽心,学生已经向殿下报备过了,不会有事的。”
梁储浓眉一动:“这么说,你已经说过了。那提拔刘瑾是计……”
他露出恍然大悟状,月池拱手一礼:“可千万别说,西洋镜若拆了,可就平平无奇了。这些内廷的事,本不该我们外臣插手。您要是真闲得慌,不如把手里的名册资料好生整理整理。”
大家都是成精的狐狸,自然一点就透。梁储面露喜色,嘴里的水晶肉变得更加酥香,太子甚至想裁汰冗员!月池又道:“没事多和刘尚书聊聊天。”
梁储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难不成冗兵也要动手?月池挑挑眉:“迟早的事。”她和朱厚照等得,这些股肱老臣却等不得,与其让他们在驾鹤西去前成天盯着太子进谏,不如让他们把前期准备工作先干完。两人将话说开,都觉心下大快。一老一少将这两道淮扬美食吃得是一丁点都不剩,浑身都暖洋洋的,可到了出门时,两人却是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梁储阴着脸上了轿子,轿帘一落下时却是喜笑颜开。月池则是一路沉着脸回家,这倒不是装得,她是在想,王岳怎么还不来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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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