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死前的走马灯吗?
岑妮脑袋处于宕机状态,木讷地喃喃道:“穆格,我死了吗?”
“放心,阎王爷不敢从我手里抢人,”穆格从岑妮的胸口处,取出一块金色的怀表,“这支怀表替你挡住了流弹,你只是被子弹给震晕了。”
怀表?
岑妮想起来了,这是离开监狱前,穆格送给她的怀表。它是穆格已故的祖母留下的,是祖母和祖父当年的定情信物。
平日里,这块怀表被岑妮收在行李箱里,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她,今天她突发奇想,将这块怀表戴在了身上。
经历生死,一向坚毅的穆格,心中也难免悸动。他握住岑妮的手,激动地说:“妮妮,是祖母在天上保佑我们,你还活着,太好了!”
岑妮还在恍惚中,视线从穆格脸上移到了天上……
是阴天,天空灰蒙蒙的,被流弹击中的一瞬间,岑妮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且心有余悸。
“We ? never ? stop, ? and ? we ? will ? make ? sure ? the ? world ? hears ? our ? voice! ? Stop ? the ? war, ? we ? want ? peace! ? ”
耳边隐约能听见游行队伍的口号声,只是伴随武装力量的强势镇压,口号声逐渐微弱下去。
岑妮想起书里的一段话: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
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做新闻记者,为弱势群体发声,是岑妮从小的梦想。
她因为害怕,放弃一直热爱的新闻专业,真的是正确的吗?
岑妮感到了迷茫。
……
“妮妮,你还好吗?”
穆格的声音将岑妮的思绪拉回来,他用衣袖擦掉她脸上尘土,神情焦急:“妮妮,你哪里不舒服?心脏疼吗?还是……”
岑妮的视线缓慢移到穆格脸上,嘴唇颤抖着,“我好害怕,呜呜,我差一点就死了,呜……”
与死神擦肩而过,恐惧和后怕的情绪,将这名年仅十九岁的女孩,紧紧包裹住。
岑妮主动抱着穆格,脑袋贴在男人结实的肩头,从男人身上汲取能量,“穆格,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心愿没达成……”
在异国他乡,人潮涌动的混乱街头,穆格紧紧回抱着岑妮,一下一下轻抚少女的后背。
他柔声哄她:“没事了妮妮,我会保护你。”
“好!”岑妮用力点点头,监狱里的仇恨在这一刻释怀,她又哭又笑,朝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
“穆格,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你怎么在这?你一直在跟踪我吗?你是我的谁啊!”
穆格无奈地叹气:“抱歉妮妮,从前的事,我……”
岑妮打断他:“怀表坏了怎么办?”
穆格手指摸索着被子弹击碎的怀表,“没关系,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岑妮锤了一下穆格的肩膀,“不行,那可是你祖母送给你的怀表,她在天上会怪我的。”
穆格:“放心,我会把它修好。”
岑妮:“都碎成这样了,能修好吗?”
穆格:“你人没事就好。”
岑妮:“答非所问。”
穆格:“嗯,擅自喜欢你,我很抱歉。”
岑妮:“你就自我感动吧。”
穆格:“铁石心肠的女人。”
岑妮:“说什么呢?”
穆格:“我没说话啊。”
岑妮:“你最好没说。”
穆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