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好好歇着,头还没消肿,睡觉前还要再敷一次。”
“……那好吧。”
钟杳杳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
既然他执意不给她表现的机会,那就留到下次再展示吧。
段星寒绕到餐桌另一边拉开椅子,他们面对面而坐。不巧的是,刚刚那盘“踩雷”的排骨恰好放在他的手边,他的视线似乎还在上面停留了好几秒。
“额这个……”钟杳杳眼疾手快地探起身去够餐盘,手臂伸长到极限才堪堪贴着盘子边,她用力勾着往外扯,解释道:“这盘排骨放错地方了,不是给你吃的。”
段星寒按下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将盘子放回原位。
他的目光热烈且直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你准备给谁吃?”
“……”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明知道是做给他吃的,还偏要这样问。
钟杳杳缩回手,声音透着委屈:“你不是不喜欢吃排骨吗,干嘛不让我换位置。”
“我喜欢。”
“啊?”
“我喜欢吃排骨,所以不用换位置。”
似乎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段星寒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松弛,不像在说谎。
“好吃吗?”
钟杳杳下意识抓紧桌布下摆,心脏揪成一团。
“嗯,很好吃。”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柔柔地萦绕在耳边,瞬间将那簇不久前刚刚熄灭的小火苗再次点燃。
钟杳杳重燃斗志,她提议:“那我再去炒个菜?”
“不用了,张姨马上都炒好了。”
段星寒的话音刚落,空气里果然弥漫着淡淡的饭香味儿。
张姨端着托盘缓缓从门外走来,那股香味随着她的行动越来越浓烈。
饭菜上桌,钟杳杳做的那盘红烧排骨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里,显得有些不合群。虽然味道得到了一致好评,但是卖相上还差点意思,特别是在张姨这个专业大厨面前,就显得格外逊色。
她又瞥了眼盘子里黑不溜秋的排骨,隐隐有些嫌弃。
段星寒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女人微微蹙起的眉峰之上。她的眉毛颜色有些淡,但形状很好看,眉尾舒扬,细长如远山,她却总觉得自己的眉毛不够好看,上学那会儿就喜欢时不时拿出小镜子在眉毛上涂涂画画。
今天难得肯露出真颜,想必是睡迟了没来得及画,只可惜原本好看的弧线现在却挤成一团。
“怎么了,头还疼吗?”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要皱眉。
“啊,没事没事,头已经不疼了。”
钟杳杳迅速回神,想起不久前被冰袋支配的恐惧,她拿起筷子埋头吃菜。
等会儿吃完饭就闪,绝对不给段星寒逮住她的机会。
走出餐厅,钟杳杳才反应过来,到底谁才是病人啊?
怎么一直是她在被照顾。
耳边冷不丁响起医生临行前的叮嘱,字字句句皆是让她好好照顾病人。
钟杳杳仔细回忆了一遍,她除了帮忙系几颗纽扣外加捡一本书以外,好像什么也没做,实在有愧于医生的信任,同时更对不起段星寒替她挨的那一下。
意识到这点后,她感到非常挫败。
她真的很想帮他做点什么,哪怕是递个笔或者是拿件衣服之类的小事。
可惜一直等不到合适的时机,就连做菜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
痛定思痛,钟杳杳决定还是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她立志:在做菜上失去的表现机会必须要在其他地方找不回来。
比如,临睡前的重头戏。
医生再三强调伤口不能沾水,那她可以帮忙拿保鲜袋让他把伤口裹起来防止意外沾水,实在不济还可以帮忙拿睡衣。
总之,洗澡这个环节是今晚的首要任务,重中之重!
钟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