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杳边听边在心里默记,脸上的表情比过去听老师上课还要认真,听到后面她开始觉得不对劲儿。
前两条都还好办,这最后一条――右边的手臂不能施力,是不是说他不能自己穿衣服?
钟杳杳脑补了自己帮段星寒穿衣服的画面,耳根瞬间爆红,她用力地甩甩头,试探性地问医生,“你说,是不是请一个护工照顾他比较好?”
医生合上药箱,颇为同意地点点头,“那是当然了,护工肯定会专业点。”
钟杳杳心中暗喜,刚想顺着医生的话往下讲,就听见他继续说:“段先生出院前我就建议他请个护工,但被他拒绝了,所以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谢谢您特地跑一趟。”
钟杳杳听完不住地点头,一路送医生走进电梯。
看着电梯门合拢,钟杳杳抬手捂住怦怦狂跳的胸口。
天哪!这可怎么办啊!!
她还要帮段星寒穿衣服吗?
想起他还在房间里,钟杳杳急忙往回走。
段星寒身上的衬衫已经重新穿上,他微低着头正费力地用左手系扣子,大约是左手不方便,他系得格外缓慢。
“我来帮你吧。”
钟杳杳走近,弯着腰不知该从那颗下手,他已经系到一半只剩下最后四颗没有系,微敞的衬衫下摆隐约可以看见精壮的腹肌,她屏住呼吸,锁定其中一颗纽扣死死地盯着,颤巍巍地伸手凑上去。
段星寒刚想出声拒绝,垂眸看见她纤长的睫毛以及久违的近在迟尺的面容,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其实刚才医生说的那些话过于夸张,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照顾,刚才之所以会扯到伤口是因为她在房间里,一想到会被她的目光注视他就紧张。
“嘶――”
一阵刻意压抑的痛呼打断段星寒的思绪,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钟杳杳心虚地遮住发尾,“头发不小心缠住了,马上就好。”
都怪刚才那阵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怪风,否则她的头发也不会卡住。
钟杳杳胡乱地想着,手上用力扯着这绺头发,她没想到这样小小的一节头发竟格外不好对付,越使劲就缠得越紧。
钟杳杳咬咬牙,准备直接将这一小把头发扯断算了,反正她头发多。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意图,段星寒抬手轻拍她的手背,“别扯,我不着急,你坐下来慢慢弄。”
说完,他又拍了下长凳的另一边。
坐下后,钟杳杳反而觉得更加不自在。因为她取头发的动作,身体总是会若有似无地贴着段星寒的手臂或者大腿。
她将后背弯成一张弓,尽量避免碰触到他的身体。
眼看着胜利在望,纽扣里缠绕的发丝即将全部取出,左侧垂下的长发突然被人握住,钟杳杳呼吸微窒,抬头看过去。
“痒。”
段星寒揉搓着手心里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解释。
“……”
钟杳杳右手一抖直接扯断了最后两根头发。
她飞快地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整个人瞬间从凳子上弹起来,她红着脸,边说话边往后退。
“那什么,我先去睡会儿午觉,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拜拜。”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撒腿就门外跑,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她。
因为钟杳杳跑走的动作太大,木质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响,等这阵声音消失,段星寒才回过神。
他用左手蹭了下鼻尖,闷笑着想:她这个反应,是在害羞吗?
这种程度也能害羞?
他又没做什么。
-
另一边。
钟杳杳一口气跑回房间,靠在门口剧烈地喘息。
她想不通,为什么段星寒去了趟儿医院像变了个人,先是让她搬过来住,然后时不时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
今天更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