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被他讨厌。
钟杳杳闭上眼,不想再看见这张令人生厌的脸。
如果头发可以再短一点,短到刚刚好可以扎成一束垂在脑后,如果脸上的笑容能够再多一些,如果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她有勇气说出口……
是不是就能变回原来的自己?
可是,哪来的如果。
她倏地睁开眼,及时止住这个危险的念头。
人生可没有后悔药吃,做过的每件事都要承担后果。
她对着镜子轻拍几下脸颊,直到上面开始出现血色方才停手。
距离她出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钟杳杳低头将表盘拨正,收敛起情绪,转身走出卫生间。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包厢,似乎还是晚了些。
刚一落座,就撞上男人冰冷的目光。
完蛋了……
钟杳杳慌乱地移开视线,准备承受他的冷言讥讽。
空气大概只沉寂了几秒钟,就听见他说: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大家早点回去。”
嗯?
钟杳杳诧异地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刚刚下达散场指令的男人已经率先站起来,起身往门外走。
啊,这就结束了?
居然没有骂她。
钟杳杳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拿着一张不及格的数学试卷准备回家挨骂,结果老师突然宣布这次成绩作废,明天重考。
――既惊又喜,还有一丢丢的玄幻。
只是,这样的情绪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她很快就意识到,人家可能是懒得再搭理她。
“呼――”杰西卡如蒙大赦,瘫倒在椅背上,偏头和她耳语,“终于结束了,我们也快走吧。”
“哦,好。”钟杳杳拿着包站起来。
等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包厢,男人已经携美人走远,只留下一个即将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钟杳杳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思绪被右手边打电话的声音拉回。
“张师傅我们这边结束了……什么!车子半路抛锚了?那算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杰西卡挂断电话,开始摆弄手机上的打车软件,喃喃自语:“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打不打得到车,要不然……”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撞了下身旁女人的肩膀,丢给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我们去蹭车吧!”
钟杳杳往旁边闪了闪,皱着眉说:“要蹭你自己去蹭,我可不想坐他的车。”
“我还没说要蹭谁的车,你这么激动干嘛?”杰西卡啧啧称奇,笑得一脸暧昧,故意拖长尾音说:“又没让你去坐他、的、车!”
钟杳杳尴尬地偏头咳了声,催促道:“我们赶紧走,贺影帝估计要走远了。”
“怕什么?”杰西卡摇了摇手机,“我来打个电话,让他等等我们。”
-
夜风呼啸,外面的温度比来时低了不少。
空旷的停车场里,并肩停着两辆黑色商务车。
不一样的车标,一样的低调奢华。
钟杳杳和杰西卡挽着手走过去。
离他们最近的那辆车突然降下车窗,男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他坐在车后座,目光看向杰西卡,低声问:“你家住哪儿?”
安静的夜色里,他的声音像山涧中流淌的清泉,轻柔悦耳。
与同她说话时截然相反。
不等她仔细回味,就看见身旁的人猛地直起腰杆,挺胸收腹,如朗诵课文一般,一五一十地报出自家地址。
男人听完,手指撑着下巴思考了几秒,指着身后的那辆车,说:“你去坐贺凡的车,他顺路。”
“好的好的。”杰西卡点头如捣蒜,拉过身旁的女人就往前走。
“等等。”段星寒扬声叫住他们,轻点表盘,语气里满是责备:“现在是晚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