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清欢脸色有些苍白,精致面容宛若精心雕刻,有一种郁郁成疾的忧伤,他轻轻低咳了一声,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他们,叹一口气,温柔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饭糕点,你们尝尝看,味道如何?”

随后,又为唐棠好一般轻声细语:“师兄性子冷,我想他不是有意要冷落你们,不将你们放在心上得,你们莫要怪罪他。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可以来找我。”

川长思眼睛弯弯:“多谢七师叔,我们自然不会怪罪师尊。”

故清欢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才和江晚愁去找唐棠,走进殿门时,苦恼似的,轻叹一声。

“还这样小,怎能放养。”

江晚愁眉心微微一皱。

他没说话,和故清欢一起走进主殿,看着他给大师兄道了歉,又补了三份礼物,才犹豫着开口。

“师兄啊,这几日你可曾去看看你那三个小徒弟?”

白衣仙尊坐在主位,皱了皱眉,有些莫名:“他们背会书了?”

故清欢自觉这是个好机会,不赞成地看着唐棠,在二人中间挑拨离间:“师兄未免太过强势了些,他们年纪浅,又是刚离家,怎么能扔在寒剑峰不管不问呢……”

江晚愁便是三岁被亲爹和继母以跟着他师尊要好好修炼,不可荒废为由,将他扔在山上几年不管,他最讨厌冷清的地方,也最讨厌不负责任的人,故清欢的话似乎让他回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皱着眉不悦道:“师兄,这样确实不妥。”

故清欢见状暗自窃喜,继续添油加醋的说了几句,每一个字都在暗中谴责唐棠人冷心也冷。

玄知圣君似乎愣了一下,沉默地任由他说,等江晚愁越来越不满,才出声打断:

“可师尊便是这样教导我的。”

“怎么会?”

故清欢面露讶异,脱口而出:“我们那时虽比他们三人年纪还小,但也依稀记得,夜里师尊来给我们盖被子……”他骤然收了声。

白衣仙尊坐在主位上,一双冷冷清清的黑眼睛无波无澜地看向江晚愁,在故清欢后悔的视线中说:“你和宫星河那时不过垂髫,被家人送来凌霄派,动不动便嚎啕大哭,寒剑峰的雪都要被你们震下来,恰逢那时师尊临近突破,正在闭关,我只能一边修炼一边哄你们。”

漫长生命中那些被遗忘的时光鲜活地浮现在江晚愁眼前,他猛的愣怔,看着面容平静的唐棠。

“寒剑峰常年寒冷,腊月底,你和宫星河睡姿不规范生了病。几日才好,自那以后我每日都要用神识确认你们被子可曾盖好了。”

若是没盖好,白衣仙尊就会闪身到小萝卜头师弟们住的地方,帮他们盖好被子,再回去打坐。

江晚愁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眸中带着愧疚,讷讷:

“师兄……”

直男剑修并未察觉师弟心中的千般滋味,想了想,那张只可远观不可触及的高岭之花脸划过明晃晃的嫌弃,眸色冷淡地上下打量故一眼江晚愁和故清欢,很不给面子:“做长辈的,还无我徒弟乖巧。”

心酸酸的江晚愁喉咙一哽。

一直在偷偷偷听的望断秋扶风川长思:“…………”

竟是他们表现得太好了?

最后,白衣仙尊不耐烦他们矫情,把二人都赶了回去,回到塌上继续闭目打坐,却发现自己始终静不下心。

他睁开黑眸,下了榻,广袖宽袍的仙衣衣摆随着动作从榻上滑下来,一个闪身,消失在屋内。

锻造峰。

不同于寒剑锋四季都充满无情剑意,春夏也落不化之雪,锻造峰仿佛多了一个太阳,炎炎烈日悬在当空,被锻造火焰灼烧的扭曲空间响起铁匠铺里敲敲打打的清脆声。

一众弟子轮开锤子在烧得通红的星冥铁落下有节奏的敲击,汗水挥洒,近百下之后,把已经隐隐成型的剑胚往冷水里一放。

“刺啦”

冷水瞬间沸腾冒泡。

他们表情严肃,热得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