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自然的接受糖果缓解低血糖带来的眩晕,所以陪着青书吃的。
“啊,习惯了嘛。”胖子垂下眼帘,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来,说,“金哥也一样,都习惯了嘛。”
胖子有意提起金哥,但电话那头的小狐狸却永远不爱接这种话头,短暂的沉默过后,胖子才无奈道:“青书啊,其实我不太懂你。”
顾青书淡淡笑了笑:“我也不太懂。”
“你说,如果金哥以后比高哥还有钱,还要厉害,你会不会跟金哥在一起?”
电话那边的少年连犹豫都没有:“不会,我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
“又来了,什么叫做不喜欢?别跟我面前说这些谎话。这样吧,我问你,要是高哥不小心出个什么意外,嗝屁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你会不会跟金哥在一起?”
“哈哈,胖子,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啊,你这是咒高哥呢?还是咒我?嗯?小心高哥坐火车回去把你吊起来打哈哈。”
胖子听青书这样玩笑着不正面回答的态度,便知道没戏,可为什么要这样绝情呢?
爱人做不了,兄弟也做不了吗?
他从不指责顾青书,因为青书没错,喜欢是不能勉强的,可明明有感情却又找了各种理由推脱,绝不肯在一起,还再也不回来了,这算什么事儿啊?青书不是贪图享乐的人,那难道是为了报恩才跟高醒这样密不可分?
可要论报恩,青书更该感谢金哥这十数年如一日的关心照顾不是吗?
还是说在青书的心里,十几年的陪伴和保护比不上一次救命之恩呢?
但话又说回来了,因为救命之恩在一起的话,那算是爱吗?高哥知道吗?高哥在乎这个吗?
感情还真是他-娘的复杂。
这一年来,胖子看着盲目坚信青书会回头的金潜,看着金潜执拗成长到如今这样,马上又要离开蓉城去跟一个怪物似的高醒一较高低,怎么着怎么觉着心酸,像是明知道可能一去不回的将士,义无反顾踏向腥风血雨的战场。
“你就笑吧,反正我是没办法管你们这些破事儿,你别以后也不跟我说话就行,我实话跟你说吧,金哥晓得你时不时的会跟我联系,你每天跟我聊天的对话,我都是要录下来再给金哥听的,你说他累不累啊?傻不傻啊?都是要出去闯荡的人了,还满腔的儿女情长。”胖子突然笑着,出了个主意,“对了,我看金哥一副死心塌地不肯悔改的样子,你干脆趁这个暑假邀请我们全部过去你那边住几天,等金哥看见你现在跟高哥过得那么好,还亲亲密密的,说不定就心灰意冷,另寻他欢了呢。这叫打蛇七寸。”
此话一出,电话那边的小狐狸却是不上当,唯有无法让人辨明的长长的叹息被胖子捕捉:“……不好,就这样吧,时间一长就好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时间能抹平一切。”
“那也得人家愿意被时间抹才行啊,人家把你放真空里面,真空里有时间的流动吗?”
“大哥哥!”没等电话那边小狐狸回答,方才那拿着水枪的小朋友突然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大哥哥,他们回来了!”
胖子立马抖擞精神,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跟电话里一谈起金哥就总是沉默叹气的小狐狸说:“老子要发威了。”
电话那边的小狐狸果然又一副被放过的了的轻松语气,顺着台阶下来,说:“好,我听你发威!”
胖子摇晃了一下自己脖子,顺带着活动了一下胳膊,听见一串串杂乱的脚步声往楼上来,便露出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势在必得的微笑,跟个门神似的守在狸猫一家的门口,把手机交给小朋友拿着,然后双手抱臂等候猎物上门。
猎物狸猫一家毫无防备,叽叽喳喳的上楼,远在北京四合院里晒太阳的漂亮小狐狸都能听见这家人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
有个比较年轻的声音欢天喜地地说:“妈,我去北京的话,可不能穿得太差,不然同学可是要瞧不起我的,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可得给我多打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