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等你们好久了,终于来了。走吧,村长在祠堂等你们。"
那语调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显然他们的到来并不受欢迎,第一面就非常符合他人口中排外的刻板印象。
这个年轻人把他们当成了别人。今夜必定还有其他访客要到访牧家村,而且是与村长有约定的。
祁棠和沈妄对视一眼,她的眼中有些疑惑,沈妄却开口:"带路吧。"
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将错就错,顶替了对方的身份,跟在年轻人身后朝祠堂走去,做事不拘一格的方式令老实的祁棠非常吃惊。她想要开口阻止,却被他投来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路两旁的建筑带有民国时期的风格,观音兜,歇山顶,碧瓦青砖,流水雅致。脚下的青石街道因为下了雨而有些湿漉漉,石缝里顽强地攀出一丛丛青苔。夜色深了,家家房檐下悬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中烛火如幽影般静静飘摇,地面的水洼也反射着一层红光。
如果修葺一下通往外界的道路,或许当个旅游景点也不是问题,这些古建筑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很有上个世纪古香古色的韵味。
祁棠默默跟在沈妄身后,听着前面年轻人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初见的冷漠不同,这个叫牧程的年轻人话比较多,也可能是在村中很少见到同龄之人,对他们比较好奇。
“你们这么年轻就出来干这行啊?”牧程回头看了看他们。
祁棠心中疑惑:这行?到底是哪一行?
沈妄语调淡漠地反问:“不行吗?”
“不是不行,就是太年轻了,容易让人怀疑你们的资历。”
牧程又说:“毕竟我们村子里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谁都有把握能解决得了的。而且你们这些外面的年轻人,在这个年纪不都应该在读书吗?怎么会做这一行?难道是家里有衣钵传承?”
沈妄冷冷一笑:“如果能力是依靠年纪判定的话,那你们怎么不去找个老不死的?”
牧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眼中流露出某种愤愤不平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空气似乎有些剑拔弩张了,她轻轻拉了拉沈妄的袖子。
入夜后的寒意悄无声息地附着在皮肤上,牧家村里静得可怕。除了门口那些摇曳的红灯笼,家家户户都是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祁棠都快陷入压抑之中时,前方出现了一座古老的祠堂。
祠堂被无数盏羊角灯照得灯火通明,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正门的牌匾上“牧氏祠堂”四个大字在灯光下格外扎眼,门口立着两根粗壮的楠木梁柱,左边的梁柱上刻着“流芳思木本”,右边的刻着“宗功浩大想水源“。
祠堂内拥挤着数十道身影,有的在低声啜泣,有的在窃窃私语,气氛有些悲痛和压抑。祁棠这才明白为什么村子里看不到什么人为数不多的村民全都聚集在这座祠堂中,显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村长,我们请的人来了。”牧程三两步跨上台阶,把两人抛在了身后。
被称为村长的老人看上去已经七八十岁,眉毛雪白如霜,但眼神依然锐利有神。他默默注视着两人片刻,似乎在心中评估着他们的可信度,那种审视的目光让祁棠感到如芒在背。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沈妄身上,缓缓开口:“小道长来得这么晚,是路上耽搁了吗?”
“你师父呢?这位小姐又是……“
祁棠恍悟。原来牧家村的人请来的是道士,而守在村口的牧程把他们当成了那位道长!她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也开始冒汗。
难道村子里真的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这时她才注意到,祠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具棺椁,棺椁上盖着雪白的布,白布下面是一道人形的凸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焚香气味。
她本以为沈妄这下总该坦白真相了吧,毕竟他们又不是真正的道士,根本解决不了村子里的问题。
“他有事,晚些时候到。”沈妄却气定神闲地回答,“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