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不安在看到齐崇时,达到了顶峰。

猩红着眼的帝王不知道现在的他和平日里的自己有多大差别,只是看一眼就让慈渊吓得哆嗦想跑。

明明穿戴整齐,却像是索命的恶鬼。

他招了招手,让秋忠跪在自己脚边,慈渊也想跪,可身子还没勾下去就被齐崇抓着胳膊一拽,直接摔进了男人怀里。

“抖什么?”

眼前的视角还没来得及恢复,下巴就又被掐住,然后强迫着仰起脸,对上了齐崇那双可怕的眼睛:“怎么每次见孤,你都要这样抖上半天?”

“上次不是不抖了吗,还是说做了什么对不起孤的事,才这样害怕?”

前两句,慈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最后一句他下意识便嗫嚅了一句“没有”。

慈渊的声音很小,可莫名管用,至少掐着下巴的力气松了,手指原本铁钳一般,现在松动,用附着薄茧的手摩擦着已经被重新养回来的嫩肉,而它的主人,发出了一记意味不明的冷笑。

应该是冷笑,因为震动的胸膛没有给慈渊带来丝毫的安全感。慈渊像受惊的猫躺在齐崇怀里,一点也不敢挣扎。

这些日子过的很好,连脸颊上都长肉了,以前看还有点清冷,现在看却全是乖软,粉颊上一点点湿,被手指摸的时候也不会躲。

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齐崇想着,眼睛却更红了。

对其他男人也乖,甚至更乖。

还会对着别的男人笑,笑的那么开心,却从来没对自己笑过,总是哭,总是抖,好像自己虐待了他似的。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慈渊?

我那么想要你,可是想到和你欢好后你会被大臣攻讦,都不舍得让你分开腿伺候我,偶尔召见你,都只是摸一摸你,抱一抱你。

可你也从来没在我面前笑过,和玉玦哥一样可恶。

在别人那里笑得这么不值钱,怎么在我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天子这儿,却成了千金难求的东西呢?

这些问题,从一开始就在脑袋里盘旋了,像乌鸦一样叫的人心烦,在慈渊来了之后更是像能饶舌的鹦鹉冲他质问,几乎要冲破他的脑袋。

于是他又放轻了声音问慈渊:“没有什么?”

听起来那么温柔,却让人很是不安。

慈渊嗫嚅地开口,嘴唇微张,里面又红又水:“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

撒谎,齐崇头痛欲裂,明明刚才还在院子里对着别的男人笑。

“小慈。”齐崇的手指又开始用力起来,碾着脸庞边缘的皮肉,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而慈渊也看清了那张扭曲的脸,“为什么要撒谎呢?”

慈渊瞳孔猛地一缩,心像是被攥紧了喘不过气来。

“刚刚在院子里,不是对男人笑得很开心吗?”

后颈发凉,脊背都颤栗地开始抖动起来,慈渊惊悸地看着齐崇,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慌张。

“不,不是的……”

他惊慌失措地抓着齐崇的衣领,想要解释,可他太害怕了,人在害怕的情况下说不出话,在别人看来,就变成了无可狡辩的证据。

于是,气氛开始变得更为焦灼起来。

就连秋忠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来,这个场面和他与慈渊初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他看见年轻的帝王眼尾青筋凸起,抓着慈渊的后颈,大手将脆弱的脖颈扣住,像是一掐就能折断这一截雪白。

然后,他听见齐崇这样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小骗子。”

慈渊从齐崇的怀抱离开了,被推搡在地,被吓到跌坐在地上站不起来,而他周围,围了一圈的侍卫。

他们不只是把他团团围住,还用一种看戏的目光隐晦地看向慈渊,不明白这个受宠的男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么可怜地被丢在大殿中央,做起了别人眼中戏的主角,披头散发,乌黑的发丝在地上坠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