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她做些饭菜,去医院探班。

这天摆着摊,又看见那男人走近过来,曲同秋有些颤抖,但忍着没逃跑。

任宁远也没做什么,只在边上那么看着他。

然而有任宁远在,谁也不敢过来买东西了,都只盯着看。

曲同秋渐渐有些忍不住:「我要做生意,你不买就别挡着。」

任宁远抿抿嘴唇,还真的挑了几件东西,付了钱,曲同秋也默默找了零钱,把货品装好递过去。如此重复了几次,一下午

都在跟任宁远「做生意」,曲同秋再也受不了了,索性收了摊,背了那一大袋东西往回走。

任宁远在后面跟着他,他也不能怎么样。他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他的坏脾气是有限的,发不出那么多的火。

回到住的地方,一路进来,住户们都对任宁远这种类型的来客,表现出极大的惊讶和好奇,算不上围观,也相差不远了。

曲同秋开了房门进去,他尽量忽略身后的男人,自己开始动手弄东西吃。桌上还有剩下的一大盒的米饭,一盆子梅菜扣肉,

谈不上好,但能让人吃得很饱,也难怪会胖。

但任宁远在屋里站着,就算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也是说什么都吃不下,坐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想干什么?」

任宁远看着他:「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

他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人没有了期待,也就没那么些担惊受怕。

任宁远打量着这狭小的半地下室。四面徒壁,加上天花和地板,只觉六面都是墙,墙角放了张床,没有什么家具,有也塞

不下,椅子就一把。

屋里光线昏暗,只靠头顶的一盏节能灯,也不通风,虽然有个半露在地表之上的小窗户,但显然是不太打开的。

刚才一路走来,阴暗过道里蛛网般的晾衣绳和挂满了的衣服,已经让任宁远开了眼界,屋里这关门都挡不住的阴冷寒意,

也让他觉得身上的大衣并不那么保暖。

他从来高高在上,现在才看得见这城市的繁华之下,有许多在底层犹如蚂蚁般坚韧地工作和存活着的人,而这男人现在也是其中一个。任宁远又把屋里和他都仔细看了一遍,说:「我有几处房子空着,你要是不介意……」

曲同秋忙说:「我不用你帮忙。」他现在什么都可以靠自己。

「你这样不容易。」

「没有不容易,我过得很好,」曲同秋扒了两口饭,吞下去,「我不会为了让你愧疚就作践自己。要怎么过是我自己选的,

我现在这样真的挺好,你不用想太多。」

除了住得不太好之外,其它地方他都不亏待自己,尤其是吃。他比以前要肥壮得多的身材,就能证明他说的话。

他觉得他能理解任宁远的负疚感,人做了错事,难免放不下,会想来看看他。

其实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反而是死不掉的,就算天塌下来,只要还留有一丝缝隙给他,他就能活得下去。

他尽力让自己想得开。一年过去,他有时候也觉得,他已经不那么恨任宁远了。

那时候在巨大的痛苦里他恨透了任宁远,他什么也没有了,他需要有一个罪人来为他被毁掉的大半生负责。

而事实上,有谁能替他负全责呢?

大家都错了,连他自己也做错了,人生这笔帐是算不清的。

其实连杨妙也骗过他,楚漠也虐待过他,庄维也强迫过他,抛弃过他。那些人一样是欠了他,但他并没想过要向他们把债

讨回来。

所以他好像也没理由每一天都只反复恨着任宁远一个人。

他在他那逆来顺受的脾气里,对这些大人物,拿出他小人物的宽容。然后才能少一点煎熬,多一点平静地一天天活下去。

但是,虽然在心里已经恨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可真正面对着任宁远,就让他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