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牛奶杯放到一边,缩着肩胛含着胸,稍稍偏过脸去,白嫩的柔荑往脸上抹着,不让小叔子看到自己失态、狼狈的一面。

殊不知她红着眼儿,红着鼻尖的这副替人着想的模样才是最惹人心怜的。

梁铮扯了张棉柔巾递到她手边,扣在她肩膀的手忍不住收拢了来,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大哥的女人,心下既是接触到暗恋已久的女人的兴奋,又是背叛兄长的怅然。

宛如叹息一般轻声道,“是我说错话了吗?还请嫂子原谅。”

陈念安啜泣着,肩膀轻轻耸动,整张脸都埋进棉柔巾里去了,声音里透出浓浓哭腔。

“我真是太没用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不用自责,嫂子伤心、操劳过度,这几天脸色一直都不太好,我跟妈都怕嫂子病倒了。”

大手以安抚状轻轻拍在女人瘦弱的肩头,即便再是安慰的举动也不应该,孤男寡女,小叔叔跟寡嫂,最是避嫌的关系。

伤心过度的陈念安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嗯”了一声,一面呐呐点着头一面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收回手,梁铮又扯了一张棉柔巾递给嫂子。

那张用过的被他攥进手心,湿润的眼泪紧贴着他的皮肤,成了氤氲在掌心里的一团小小的梦。

此时此刻,陈念安就在他身边,他的梦也大胆了起来,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不怕那团梦飞走了。

“嫂嫂别哭,这几天流的泪已经够多了,再哭就要伤身了。”

他稳重得不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言语克制而有温度。

08进了梁家的门,就是梁家的太太

08进了梁家的门,就是梁家的太太

从湿漉眼睫扫去的一眼所见,陈念安不得不感慨梁铮在梁越去世后一下变得成熟了起来,也许是他本性就是如此,只是大哥在的时候知隐忍;又或许是家里的重担一下落在了他的肩头上,他不得不在一夜之间成熟起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顾全大局让这个家不被居心叵测的外人蚕食。1⒈,0⑶㈦⑨¢⒍8ˉ②1^更多

余光瞥间一抹荡起的黑色披肩,梁铮身体往后靠了些,与陈念安拉开距离,朝走来的母亲点点头。

“妈,早。”

“嗯,早。”

佩戴肃穆黑珍珠的梁夫人为不可察地颔首,手里转着一串菩提子。

锐利的目光乜向小儿子身旁的纤瘦身影,侧脸挺翘的鼻尖上缀着一抹红,再往后看去是落了薄雪的小花园,孱弱枝条霜冻打蔫,不知道能不能捱到暖春。

“怎么哭了?”

陈念安赶忙收拾自己,转过身来,双手交叠压在大腿上的同时朝王珠稍稍鞠躬问候,鼻音挺重。

“妈,早,没,是我失态了,对不起。”

有佣人及时过来扶着梁夫人坐下,另一个佣人则端着早点手脚麻利地摆放在她面前,说完”夫人请吃早点”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餐厅。

陈念安还没答,手肘支撑在餐桌上的梁铮倒替了她回道。

“嫂子身体原就不是很好,这几日操劳过度,我转告了妈的话让嫂在家休息着,外头的事交给我们,嫂子怨自己帮不上忙,所以就哭了。”

王珠抿了口热茶,余光斜了一眼伤心的陈念安。

陈念安对梁越有情有义,她都看在眼里,对这孝顺有礼的儿媳也就多了几分疼爱。

“没事,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把热茶放下,王珠又开始一颗接一颗地转着缠在手腕上油润发亮的菩提子。

“你嫁进了梁家,一辈子就都是梁家的人,只要这梁家不垮,还有个姓梁的人在,你就安安稳稳地住在梁家,当我梁家的儿媳妇。当初让你辞去交响乐团的工作也是我的主意,你没有半句怨言,外头的事难缠,我自然也不要你费心费力地去应酬。”

纭港这边富贵人家的太太们没有抛头露面地去工作的,珠圆玉润养在家里,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