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本来呢,我们也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是有人特意从乡下跑来举报,说你资本主义的尾巴,翘上天了!”
李香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想到郑军夫妇前阵子鬼鬼祟祟请假去县城的模样,指尖微微发颤。
“局长,是不是一男一女,男的戴眼镜,女的梳麻花辫,说话带城里口音?”
局长挑眉:“你认识?”
李香冷笑一声:“认识,是我们生产队的知青郑军和他媳妇李婷。”
村里晒谷场。
李香回到村子时,谣言已像野草般疯长。
王婶拽着她胳膊直哆嗦:“香香啊,是不是真被警察抓了?说要判刑呢!”
张寡妇凑过来,压低声音:“还有人说你赚的钱都是‘黑钱’,要充公!”
话音未落,郑军和李婷从人群后钻出来,郑军推了推眼镜,故作痛心。
“李香同志,我们早就劝过你,别搞资本主义那套,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警察都找上门了,这叫自食其果!”
李婷跟着帮腔,尖细的嗓音像针:“就是!后山的东西是集体的,你偷偷摸摸卖钱,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放你爹的狗屁!”李香猛地甩开王婶的手,几步走到郑军面前,眼睛瞪得像铜铃,“郑军,李婷,你们俩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是不是你们去县城警局告的状?”
郑军脸色一白,强作镇定:“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是担心你误入歧途……”
“呵呵!担心?”李香嗤笑。
“前阵子,你们俩请假去县城,不是逛供销社吧?而是去警局递举报信吧?怎么,看我卖香菇赚钱,眼红了?”
李香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陡然拔高:“乡亲们,我李香行得正坐得端!这香菇是我跟周海在后山采的,那山有多险?大家都知道吧!”
“去年母狼叼走了老王头,上个月周海为了救掉进陷阱的孩子,跟野猪搏斗,后背划了三道血口子!”
“这山是我家男人拿命守着的,采点没人要的香菇,犯法吗?”
王婶立刻跳出来:“不犯法!香香前阵子还送我两斤香菇,炖鸡汤鲜得嘞!”
张寡妇也跟着喊:“就是!周海守山六年,多少次山火都是他带人扑灭的,没他,咱们村早被野兽踏平了!采点香菇咋了?总比烂在山里强!”
“郑军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一个年轻社员指着他鼻子,“上次队里分粮,你偷偷往自己麻袋里多塞了半瓢,还是周海撞见给你倒出来的!你有啥资格说香香?”
郑军被说得面红耳赤,李婷尖叫道:“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投机倒把……”
“我看你是嫉妒吧!”李香上前一步,逼得李婷连连后退,“嫉妒我有个能打能扛的好男人,嫉妒我能靠双手赚钱!”
李香理直气壮:“郑军,你有本事别躲在女人背后告状,有种跟我去公社评理,看看这香菇该不该采,我该不该卖!”
李香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郑军夫妇惨白的脸,又转向村民。
“乡亲们,周海守山,我卖香菇,都是为了让日子好过点,要是这也算错,那这世道才叫真的错了!”
夕阳把李香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杆挺立的枪。
围观的村民们低声议论着,看向郑军夫妇的眼神渐渐充满鄙夷。
几个曾受过周海恩惠的老人,更是直接啐了口唾沫,“呸!忘恩负义的东西!”
郑军和李婷在众人的注视下如芒在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灰溜溜地挤出人群,逃也似的跑了。
李香深吸一口气,这场风波不会就此结束,但只要她和周海站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风扬起李香的发梢,带着后山的松香,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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